老妪突然问道:“容冒昧问句,不知道陈公子心中提亲媒人,是谁?”
陈平安轻声道:“是城头上结茅修行老大剑仙,但是晚辈心里也没底,不知道老大剑仙愿不愿意。”
纳兰夜行倒抽口冷气。
好小子,心真大。
那位被阿良取个老大剑仙绰号老神仙,好像从剑气长城建成第天起,就直待在城头上,雷打不动,便是陈家自家得意子孙婚嫁大事,或是陈氏剑仙陨落后丧葬,陈清都从来不曾走下城头,万年以来,就没有破例。历代陈氏子孙,对此也无可奈何。
送不送剑仙,不是在感情之外,没有那权衡利弊,有,若是在手上,能够在下场大战,更能护住宁姚,就不送,不会为面子,只是为证明个泥瓶巷走出来泥腿子,也可以拿出这样不输任何豪阀门庭聘礼,绝对不会这做,年幼时,独自人,活到少年岁月,之后孑然身,远游多年,陈平安很清楚,什时候可以当善财童子,什事情必须精打细算,什时候可以感情用事,什事情必须谨慎小心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事事都想过,能够保证与宁姚未来相对安稳前提下,同时可以尽量让自己、也让宁姚脸面有光,就可以安心去做,在这期间,他人言语与眼光,没那重要。不是年少无知,觉得天地是是天地,而是对这个世界风俗、规矩,都思量过,还是这般选择,就是问心无愧,此后种种为之付出代价,再承受起来,劳力而已,不劳心。”
陈平安眼神清澈,言语与心境,愈发沉稳,“若是十年前,说同样言语,那是不知天高地厚,是未经人事苦难打熬少年,才会只觉得喜欢谁,万事不管便是真心喜欢,便是本事。但是十年之后,修行修心都无耽误,走过三洲之地千万里山河,再来说此话,是家中再无长辈谆谆教导陈平安,自己长大,知道道理,已经证明能够照顾好自己,那就可以尝试着开始去照顾心爱女子。”
陈平安最后微笑道:“白嬷嬷,纳兰爷爷,自小多虑,喜欢个人躲起来,权衡利害得失,观察他人人心。唯独在宁姚事上,从见到她第面起,就不会多想,这件事,也觉得没道理可讲。不然当年个半死不活泥瓶巷少年,怎会那大胆子,敢去喜欢好像高在天边宁姑娘?后来还敢打着送剑幌子,来倒悬山找宁姚?这次敢敲开宁府大门,见到宁姚不心虚,见到两位前辈,敢无愧。”
老妪点点头,“话说到这份上,足够,这个糟老婆子,不用再唠叨什。”
白炼霜开怀笑道:“若
她望向纳兰夜行。
纳兰夜行本想闭嘴,不曾想老妪似乎眼中有话,纳兰夜行这才斟酌番,说道:“话是不错,但是以后做得如何,和白炼霜,会盯着,总不能让小姐受委半点屈。”
陈平安苦笑道:“大事上,两位前辈只管盯得严实些,只是些个类似宁府散步寻常小事,还恳请前辈们放过晚辈马。”
白炼霜指指身边老者,“主要是某人练剑练废,成天无事可做。”
纳兰夜行咳嗽声,提起空杯喝茶,有模有样饮茶口后,起身道:“就不打搅陈公子修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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