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道以前裴钱有多不好,就不会清楚现在裴钱有多好。”
关于久别重逢后裴钱,哪怕只说身高事,为何与想象中那悬殊,其实当时在福地家乡街巷拐角处,已经风度翩翩撑伞少年,就很意外。
后来再次相逢,曹晴朗就更加疑惑。
直到跟着裴钱去那趟心相寺,曹晴朗才略微解惑,后来到落魄山,疑惑渐小,开始逐渐适应裴钱不变与变,至于如今,虽说还是未曾完全想通其中缘由,最少曹晴朗已经不会像当初那样,会误认为裴钱是不是给修道之人占据皮囊,或是更换部分魂魄,不然裴钱为何会如此性情巨变?
就好像是从
曹晴朗摇头笑道:“不耽误先生挣钱。”
陈平安随手拿起另外把扇子,扇动清风,笑呵呵道:“你先生就不是那样人。”
曹晴朗问道:“先生,那们起为素章刻字?”
陈平安立即放下折扇,笑道:“好啊。”
曹晴朗忍着笑,捻着那枚眼相中雪白石材印章,手持刻刀,然后有些犹豫,只得轻声问道:“先生,刻字写字,大不相同,以前也没做过这件事,若是初次上手,刻差,岂不是白白浪费枚印章?”
生说是就是吧。”
陈平安无言以对,转而想,如今自家落魄山缺什风气,墙头草不缺,飞升境马屁不缺,全给自己开山大弟子和朱敛他们拐到不知道哪里去,以至于连那个半个弟子郭竹酒,也是裴钱这般无师自通同道中人,所以就缺曹晴朗这样风骨啊。
于是陈平安笑得很欣慰。自己终于收个正常些好学生。
曹晴朗反而有些不自在,伸手拿起把扇面题款、扇骨也刻字竹扇,折扇此物昵称别名颇文雅,其中便有“风凉”说。
扇面题字自然显著,入眼便知,但是曹晴朗真正喜欢,却是边大扇骨行蚊蝇小楷,好似个藏藏掖掖小孩,不太敢见人,字写得极小极小,兴许稍稍粗心买扇人,个不注意,就给当做把只有扇面款识却无刻字竹扇,几月几年,此生此世,便都不知晓。
陈平安心意微动,飞剑十五掠出窍穴,被他握在手中,满脸无所谓道:“印章材质只是剑气长城寻常物,漫山遍野随便捡种石头,谈不上钱不钱,不过你真介意话,那就刻字慢些,手慢心快错便小。何况剑气长城这边剑修,好说话,本就不太讲究字体本身细微瑕疵,只要印文那点意思到,就定卖得出去。”
陈平安手持“刻刀”十五,手握章,打算送曹晴朗和裴钱各方,思量着印文内容,许久没有刻字。
所以反而是第次刻章却早有腹稿曹晴朗,率先“下笔”,写完第个字后,曹晴朗深呼吸口气,略作休息,抬头望去,先生还在那边沉思。
曹晴朗低下头,继续低头刻字。
有句话,在与裴钱重返后,憋在曹晴朗心中已久,只是少年不打算与先生说,不然会有告状嫌疑,会是背后说人是非。
曹晴朗合拢折扇,握在手心,凝视着那行字,抬头笑道:“难怪先生爱喝酒。”
陈平安会心笑。
竹上刻文。
世事大梦场,饮酒不怕醉倒,不醉反是梦中人。
陈平安笑道:“若是喜欢,便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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