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崔东山在白子之外又围出个更大黑子圆圈,“这是周老匹夫、郁家老儿人心。你该如何破局?”
林君璧沉思许久,抬起手臂擦擦额头,摇头道:“无解,甚至不要想着去破局。”
崔东山点点头,“不错,对半。”
崔东山捻起枚白子,丢在黑子之外棋盘上,“棋盘上时半会儿,形势难改,人生终究不是下棋,先后手只差颗棋子。但是别忘人心无拘束,所以大可以丢个念头,藏在远处,瞪大眼睛,仔细看着更大天地棋盘,周神芝算个什东西。这就是修心。”
林君璧低头凝视着不是棋谱棋盘,陷入沉思。
土剑修,同为中土神洲出身纯粹武夫郁狷夫,是不会讨厌。郁家人,甚至是那个老匹夫周神芝,对于个能够让郁狷夫不讨厌少年剑修,你以为会如何?是件可有可无小事吗?郁家老儿,周神芝,这些个老不死,对于原先那个林君璧,那种所谓半吊子聪明人?会见得少?郁家老儿手掌控两大王朝覆灭、崛起,什样聪明人没见过。周老匹夫活数千年,见惯世事起伏,他们见得少,是那种既聪明又蠢年轻人,朝气勃勃,不把天地放在眼中,偏偏身上充满股子愣劲,敢在某些大是大非之上,不惜名利,不惜命。”
崔东山轻轻抬起手,离开棋罐寸余,手腕轻轻翻转,笑道:“这就是人心细微处风云变幻,风景壮阔,只是你们瞧不真切罢。心细如发?修道之人神仙客,放着那好眼力不用,装瞎子,修道修道,修个屁道心。你林君璧是注定要在庙堂之高大展手脚山上人,不懂人心,如何辨人知人,如何用人驭人?如何能够用人心不疑?”
林君璧心悦诚服,郑重其事道:“崔先生高明,林君璧受教。”
崔东山抬起头,“高明?就用这个庸俗说法,来形容。”
林君璧摇头道:“既高且明!唯有日月而已!这是愿意花费辈子光阴去追求境界,绝不是世俗人嘴中那个高明。”
“呦呦鹿鸣,食野之蒿,食野之苹。有美酒,吹笙鼓簧,惜无嘉宾。”
崔东山收起望向大地视线,转头望向天空,微笑道:“山上客,云中君,见飞鸟过,浮大白。”
城头上,此时此刻,林君璧也学那“白衣少年”仰头望去。
那人就是下出《彩云谱》崔瀺。
棋力甚至比当年
崔东山哈哈大笑,“这个溜须拍马,很有家山头风范,很好很好,以后有机会,说不得真要收你为弟子,然后你就能够去祖师堂那边磕头烧香拜挂像。”
林君璧其实心中已经有个猜测,只是太过匪夷所思,不敢相信。
崔东山收敛笑意,低头看眼棋盘,手掌抹,所有棋子皆落入棋罐,然后捻出枚孤零零黑子放在棋盘,再再捻起枚枚白子,围出个大圈。
崔东山说道:“既然将你当做半个弟子栽培,那就要拿出点真本事,以严律作为这枚黑子举例,你要教这颗黑子自己觉得很自由,天大地大不拘束,人生充满希望。但是他人心,所有思虑,事实上都在你掌控之中,要其生,要其死,要其得势失势,都在你算计之内。”
林君璧觉得此理浅显,不难明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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