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多照顾些小鼻涕虫,要与刘羡阳多学点本事。
陈平安希望三个人将来都定要吃饱穿暖,不管以后遇到什事情,无论是大灾小坎,他们都可以顺顺当当走过去,熬过去,熬出头。
小鼻涕虫说自己定要挣大钱,让娘亲每天出门都可以穿金戴银,还要搬到福禄街那边宅子去住。
到时候所有欺负过他们娘俩王八蛋,自己不去找麻烦,他们自己就会个个怕得要死,自己打自己嘴巴,还要主动提着鸡鸭上门认错,不然他
也有那种小时候就是家人全部坏心肠、长大后依旧如此人,然后结婚生子,日子可以过,不算太好,家人,从来不会为某些对错是非而去争吵,家人所有认知,似乎都拥有种类似小天地融融洽洽。哪怕陈平安成窑工学徒,其实当时也还是不理解为何如此,后来是走过很多江湖路,读不少书上道理,才知道缘由。
泥瓶巷那个孩子,在天天长大,对于年幼时分那些遭遇,每个当下,也会有大大小小不开心,也会委屈。
只能个人蹲着,摇头晃脑,斗草玩儿,或者是在神仙坟那边,对着破败神像们,捏出个个粗糙得不像话小泥人。
也会随手捡起根枯枝,在草木茂盛乡野路上,独自人,蹦蹦跳跳,将枯枝当做剑,路砍杀,气喘吁吁,十分开心。
也会牙疼得脸庞红肿,只能嚼着些土法子草药在嘴里,好几天不想说话。
板不理睬。
陈平安喝着酒,有些想念家乡。
年幼时,小镇上,个孩子曾经爬树拿回挂在高枝上断线纸鸢,结果被说成是小偷。
曾经次在神仙坟远远看着同龄人嬉戏打闹,有人给蛇咬,那个孩子便赶紧靠着杨家铺子那边询问、偷学、偷听而来草药方子,帮着那个被蛇咬孩子敷药。
在那之后,再看到这个常年独自人、远远看着他们玩耍泥瓶巷黑炭孩子,骂得最凶,丢掷泥块最使劲,恰恰是这些与泥瓶巷孤儿有过接触同龄人。
可只要无病无灾,身上哪里都不疼,哪怕吃顿饿顿,就是幸福。
也会大半夜睡不着,就个人跑去锁龙井或是老槐树下,孤零零个孩子,只要看着天上璀璨星空,就会觉得自己好像什都没有,又好像什都有。
后来那个同条巷子小鼻涕虫长大,会走路,会说话。
泥瓶巷草鞋少年也遇到刘羡阳。
后来成窑工学徒,就觉得人生有点额外盼头。
当年陈平安不理解为什会这样,逐渐长大后,就会明白,原来不这样做,他们就会失去自己朋友。
但是这不耽误那些孩子,长大后孝顺父母,帮着邻里老人挑水、大半夜抢水。
也会有那沦为混不吝油子年轻人,有些甚至运气好,会成为福禄街、桃叶巷那帮有钱子弟帮闲狗腿,天到晚找到机会,就瞪眼怒目,做凶狠状。
哪怕如此,也还是不耽误这些人当中,有人会得赏钱,回家,就领着衣裳寒酸破旧、脚拇指常年站在“门口外边”弟弟妹妹们,去小镇铺子,大手大脚,购买大堆年货,再让爹娘做上顿丰盛年夜饭,热热闹闹,团团圆圆。
会为弟弟妹妹们做些竹蜻蜓,竹刀竹剑小物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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