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不说话,只是喝酒。
天底下最絮叨人,就是刘羡阳。
陈平安领教很多年。
当年三个人相处,大概就是刘羡阳与顾璨言不合就吵架开骂,陈平安都懒得劝架,听着就是,反正大小,吵也吵不到哪里去,刘羡阳与人吵架好像从来没输过,因为他根本不在意吵架输赢,永远笑嘻嘻乐呵呵,顾璨往往明明嘴上吵架已经赢,将刘羡阳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,结果到最后还是顾璨自己更加窝心,就追着刘羡阳打,气急,顾璨就会抄树枝,砸石子,刘羡阳哪怕不小心被石子砸中,倒也不生气。顾璨曾经说过,刘羡阳这个人没半点好,穷命贱命光棍命,唯还算可以,就是不记仇,更不会仗着气力大就揍人。
那会儿,相依为命三个人,其实都
丘垅和刘娥都很震惊,因为剑气长城二掌柜,从来不曾这被人欺负,好像永远只有二掌柜坑别人份。
桃板这轴个孩子,护着酒铺生意,可以让叠嶂姐姐和二掌柜能够每天挣钱,就是桃板如今最大愿望,可是桃板这会儿,还是放弃仗义执言机会,默默端着碗碟离开酒桌,忍不住回头看眼,孩子总觉得那个身材高大、身穿青衫年轻男子,真厉害,以后自己也要成为这样人,千万不要成为二掌柜这样人,哪怕也会经常在酒铺这边与人大笑言语,明明每天都挣那多钱,在剑气长城这边大名鼎鼎,可是人少时候,便是今天这般模样,心事重重,不太快活。
刘羡阳松开陈平安,坐在已经让出些长凳位置陈平安身边,向桃板招手道:“那小伙计,再拿壶好酒和只酒碗来,账记在陈平安头上。”
桃板望向二掌柜,二掌柜轻轻点头,桃板便去拎壶最便宜竹海洞天酒。虽说不太希望变成二掌柜,可是二掌柜生意经,无论卖酒还是坐庄,或是问拳问剑,还是最厉害,桃板觉得这些事情还是可以学学,不然自己以后还怎跟冯康乐抢媳妇。
陈平安自己那只酒壶里还有酒,就帮刘羡阳倒碗,问道:“怎来这里?”
刘羡阳没有着急给出答案,抿口酒水,打个哆嗦,哀愁道:“果然还是喝不惯这些所谓仙家酒酿,贱命条,辈子只觉得糯米酒酿好喝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董水井糯米酒酿,其实带些,只不过给喝完。”
刘羡阳肘砸在陈平安肩头,“那你讲个屁。”
陈平安揉揉肩膀,自顾自喝酒。
刘羡阳喝大口酒,抬起手背擦擦嘴角,翘起大拇指,指指自己身后大街,“跟着同窗们起来这边游历,来路上才知道剑气长城又打仗,吓半死,就怕先生夫子们个热血上头,要从饱腹诗书肚子里边,拿出几斤浩然正气给学生们瞧瞧,然后吭哧吭哧带着们去城头上杀妖,倒是想要躲在倒悬山四大私宅春幡斋里边,心读书,然后远远看几眼与春幡斋齐名猿蹂府、梅花园子和水精宫,但是先生和同窗们个个大义凛然,这人最好面子,命可以被打掉半条,但是脸绝对不能被人打肿,就硬着头皮跟过来。当然,在春幡斋那边听你不少事迹,这是最重要原因,得劝劝你,不能由着你这折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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