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虬唯担心,暂时反而不是那位笑里藏刀年轻隐官,而是“自家人”窝里横,比如有那宿怨死仇北俱芦洲和皑皑洲。
先前春幡斋邵云岩,亲自安排洲渡船管事聚在座庭院,再以本洲剑仙待客,真可谓用心险恶。
北俱芦洲与皑皑洲不对付,是举世皆知。
所以位北俱芦洲跨洲老
吴虬与邻座唐飞钱两位中土玉璞境,快速对视眼。
看来这位新任隐官大人,很不剑仙啊。
皑皑洲“南箕”渡船那位身份隐蔽玉璞境修士,江高台,年纪极大,却是年轻容貌,他座位极其靠前,与唐飞钱相邻,他与“太羹”渡船戴蒿有些香火情,加上直接被剑气长城揪出来,掀开伪装,在座商贾,哪个不是炼就火眼金睛老狐狸,江高台都担心以后蛟龙沟买卖,会被人从中作梗搅黄。
这让江高台于公于私,于情于理,都该言语几句,不然偌大个皑皑洲,真要被那谢松花个娘们掐住脖子不成?
江高台甚至没有起身,直接开口说道:“隐官大人,们这些人,境界不值提,要论打杀本事,可能所有人加在起,两三位剑仙联袂出手,这春幡斋客人,就要死绝。”
禾,那个将位元婴渡船管事拎鸡崽似丢出春幡斋,还说要携二三好友,去与李训在祖师堂叙旧。
这三洲渡船话事人,对于新任隐官大人这番话,最是感触颇深啊。
陈平安始终和颜悦色,好似在与熟人拉家常,“戴蒿,你好意,虽然心领,只是这些话,换成别洲别人来说,似乎更好。你来说,有些许不妥当,谢剑仙两次出剑,次毁掉头玉璞境妖族剑修大道根本,次打烂头寻常玉璞境妖族全部,魂飞魄散,不留半点,至于元婴啊金丹啊,自然也都没。所以谢剑仙已算功德圆满,不但不会返回剑气长城,反而会与你们起离开倒悬山,返乡皑皑洲,关于此事,谢剑仙难不成先前忙着与同乡叙旧畅饮,没讲?”
陈平安转头望向谢松花。
谢松花死死盯住那个戴蒿,说道:“讲过。估摸着是戴老神仙忘。”
谢松花眯起眼,抬起只手掌,手心轻轻摩挲着椅把手。
江高台对此视而不见,继续说道:“们这些满身铜臭,擅长之事,既然不是厮杀,自然也就谈不上保命,就只能是做点小本买卖,挣点辛苦钱。若是隐官大人觉得可以谈,那就好好聊,觉得不用与们好好聊,们为活命,再不合适买卖,也乖乖受着,别洲同道如何想,也管不着,江高台与条破破烂烂南箕渡船,就带个头,隐官大人只管开价,便是赔本买卖,也做,当时庆祝陈剑仙晋升剑气长城隐官大人。”
吴虬,白溪等人,都对这江高台刮目相看。
毫不拖泥带水。
极好。
陈平安摆摆手,瞥眼春幡斋中堂外边鹅毛大雪,说道:“没关系,这会儿就当是再讲遍,他乡遇同乡,多难得事情,怎都值得多提醒次。”
戴蒿站起来,就没敢坐下,估计落座也会如坐针毡。
“站着作甚?众人皆坐,人独站,难免有居高临下看待剑仙嫌疑。”
陈平安敛笑意,对那位老金丹说道:“坐。”
戴蒿便立即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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