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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钱当下着急是不着急,却更加恼火。
听先前那些人议论,事情真不算小,按照路人说法,是米粒个人在红烛镇附近带,瞎逛很久,然后今天趴在条江畔不知道做些什,给那玉液江水神娘娘水府巡狩精怪给瞧见,当做头不在谱牒之列水泽小精怪,便想要招徕番,去那玉液江当差,周米粒没答应,来二去,就起冲突,水神府那边好像便扯些大骊山水律例,乱七八糟,把小米粒吓得不轻,反正最后就挨顿揍。
裴钱知道更多些缘由,按照山君魏檗说法,小米粒是北俱芦洲哑巴湖出身,根脚终究是属于别洲水精身份,与这大骊三江水性其实略有相冲,好在如今得落魄山供奉身份,影响几无,多逛逛,沾沾各方水气,也就入乡随俗,双方水性是可以融洽。所以裴钱才会有事没事就带着小米粒,离开落魄山,来到红烛镇棋墩山那边玩耍,却也不太过靠近三江水畔,总觉得慢慢来,次数多些,以后便是米粒个人来冲澹、绣花、玉液三江水边,也无妨。
裴钱颠颠背后小竹箱,叹口气,喊声周米粒。
黑衣小姑娘转过头,瞧见飘落在地裴钱,笑得合不拢嘴,挠挠脸颊,然后微微侧过身,尽量以那张没红肿脸颊对着裴钱。
裴钱到红烛镇,还有些奇怪,这小米粒竟敢没露面,光顾着在山上嗑瓜子,把良心都磕没啦?到落魄山,定要带周米粒去祖师堂罚站,罚站完毕,再帮暖树洒扫庭院。
只是很快裴钱就发现不对劲,远处有街巷闹哄哄,议论纷纷,裴钱耳朵尖,飞奔过去,听,便攥紧手中行山杖。
仍是拗着性子,没有立即动身赶路,多听片刻,她这才脚尖点,掠上屋脊,举目张望,最后循着路人所说大致路线,蜻蜓点水,跨越屋脊,转瞬即逝。
红烛镇边缘地带,有座月牙状河湾,漂着种脂粉气冲天精致画舫,住着些身世可怜船家女。
裴钱约莫四五次踩在画舫之上,每条画舫都是稳稳下坠些许,便骤然抬升,船身倒也不至于太过摇晃。
裴钱何等眼力,下子瞧着周米粒脸颊另外那边淤青,好嘛,回家走路这慢,乱嚼树叶,敢情就是为不泄露自己在这边挨揍?
裴钱没说话。
周米粒眨眨眼睛。
这位小姑娘手紧攥着,开始手挠头。
疏淡微黄两条小眉毛,小姑娘都不敢使劲皱起来,怕裴钱觉得自己真受多大委屈似。
裴钱过河湾,继续往前,瞧见个黑衣小姑娘,离开水边,个人往山上走。
这路,她也顾不得会不会引来某些修道之人、或是那山精-水怪视线。
总要先见着小米粒才能放心。
个没心没肺黑衣小姑娘,晃晃悠悠,哼着小曲儿,走在山林里边。
裴钱轻轻落在棵树枝上,并没有立即现身,环顾四周,皱皱眉头,假装不知,大致掂量番,应该问题不大,毕竟隐匿在八十丈外那头小精怪,修为道行,比那好心水神差得有点远。裴钱原本又着急又恼火,结果瞧见那个东逛逛西晃晃小米粒,还有那闲情逸致随手抓把翠绿叶子往嘴里塞,嚼那叶子之前,先看看四周,没人,那就是大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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