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米粒赶紧转身跑到门外,敲敲门,裴钱说句进来,黑衣小姑娘这才屁颠屁颠跨过门槛,跑到书案对面,轻声禀报军情:“老厨子那个大风兄弟,去趟红烛镇,买麻袋书回来,开销可大!”
裴钱点头道:“等会儿们就去查账,这是公事,万伤老厨子心,也是得法子。”
周米粒
崔东山问道:“当年是谁让你来宝瓶洲避难?”
柳赤诚笑呵呵道:“这个不能讲,出来混,义字当头。”
崔东山点点头,用手指抹过十六字砚铭,顿时笔划皆如河床,有金色溪水在其中流淌,“佩服佩服。”
柳赤诚立即说道:“救命之恩,更是大义,那个名字,可以讲可以讲。”
在宝瓶洲,眼前少年是无敌手,这与境界关系不大。
宝瓶洲东南地带,位白衣少年郎,在深山野林停步,那是条已经废弃数年砚台河床,开凿取石痕迹明显,只是算不得什老坑名石,溪水干涸,崔东山跳入河床,使劲扒拉着石头泥土,最后给他挖出块石板,可以勉强打造块板砚,屈指轻轻扣,侧耳聆听,音质还不错,便拂去泥土,越看越喜欢,偶遇之物最可人,花钱买不着,崔东山呵口气,吹平石纹褶皱、细微缝隙,然后用脸颊摩挲半天,砚石纹路愈发细腻,被崔东山拎在手中,那个孩子蹲在岸上,眼神呆滞,似乎不理解崔东山在做什,崔东山爬上岸时候,砚板砸孩子脑袋上,最后崔东山上岸,让孩子顶着石板走路,双手不许去扶。
回望眼河床,崔东山啧啧道:“下得水,上得岸,真乃豪杰。”
路逛荡,夜宿荒郊野岭处乱葬岗,趴在地上,以根纤细小草,篆刻砚铭。
然后出现位年轻书生,蹲在旁,笑道:“人见过,不错,是个好胚子,那师兄,说不定真能相中,愿意收为嫡传。”
崔东山只是手持小草,盯着石板,问道:“帮你重返白帝城,你不得谢谢?”
只跟脑子有关系。
————
落魄山竹楼楼。
裴钱今天抄完书之后,就去放脚边小竹箱底部,大摞文字、条目密密麻麻册子里边,好不容易掏出本空白册子,轻轻抖抖,摊开放在桌上,做个气沉丹田姿势,准备开工记账,都与玉液江水神府有关。
周米粒扛着根小小金扁担,溜烟儿跑进屋子,裴钱赶紧伸手挡住其实空白账本,皱眉道:“放肆啊,这里是咱们落魄山等重地,你进门都不晓得敲门?”
年轻书生,正是去过趟书简湖云楼城柳赤诚。
柳赤诚笑道:“本该是在此搅乱宝瓶洲形势,如今什事情都不做,咱俩就当扯平吧?”
崔东山嗤笑道:“你可拉倒吧,给关千年,怎破阵而出,你心里没点数?你这副皮囊,不是精心挑选,再帮他开路,能误打误撞,把你放出来?还扯平,不如把你关回去,再来谈扯平不扯平?”
柳赤诚屁股坐地上,好奇问道:“离开白帝城太久,你与师兄下棋,感受如何?他棋力,相较以往,是高,还是低?”
崔东山坐起身,抖抖袖子,用胳膊擦擦石板,砚铭为十六字,沐日浴月,形体健全,精神饱满,反以相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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