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同场大雨悬停空中,近乎座离地不过巨大池塘,然后骤然间坠落大地。
陈平安那处战场,大地震动,拳罡大如雷鸣。
近身妖族,四溅飞散,座妖族大军堆积而成小山头,就像从中崩碎开来。
范大澈松口气,总算瞅见陈平安身影,样子有些狼狈,衣衫褴褛,血肉模糊,拳意之浓厚,近乎肉眼可见,流淌陈平安全身,如那神灵庇护身躯。
大概这就是天底下最名副其实武夫金身境。
远处那座包围圈中心地带,几乎变作座缓缓移动小山头。
范大澈在收剑间隙,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这样下去,真没事?”
说道:“对方有事。”
范大澈无言以对。
他只得继续在战场边缘地带出剑,尽可能为陈平安分担些压力。
方大军却是结阵厚重,趁机偷偷丢出道术法、砸出件本命物,绝对安稳,更有那各怀心思金丹妖族、剑修死士,出手极其精准狠辣,不奢望击毙命,只求钝刀子割肉。
战场厮杀,是拥有种巨大感染力,个体置身其中,往往会跟随大势而走,溃败,哗变,奋发忘死,慷慨赴死,皆是如此。
最后再加上那位元婴剑修剑伤及年轻隐官。
杀机四伏,铺天盖地。
远处范大澈喃喃道:“不该这开阵啊,太凶险。这种战场之上,哪里不是意外。终究不是武夫问拳啊。”
范大澈虽是剑修,做梦都想成为剑仙,但是目睹这幅场景之后,不得不承认,武夫陷阵,金身不破,实在是蛮横至极。
陈平安被道绚烂术法砸中后背,踉跄步而已,便借势前冲,笔直向前十数丈,以拳开路。
被位兵家妖族修士,以根大戟横扫中腰部,打得陈平安横飞出去数十丈,顺便便有十数道术法神通、数十件本命物攻伐兵器,如影随形。
转瞬之间,陈平安刚刚落地,战场上就又形成座小山头,再不见
其实意义不大,但是总得做点什。
为人处世,力所未逮,那就尽量求个心安,是好习惯。
宁姚驾驭那把剑仙,肆意穿梭战场,条金色长线,在妖族大军当中,金光凝聚长久不散,既有纵横交错笔直长线,也有那歪歪扭扭金色轨迹,长达数千丈,所到之处,皆是被金色长剑割裂开来残肢断骸,而那金光本身就像座天然符阵,剑意蕴藉极重,加上四周剑气流溢,让妖族大军苦不堪言,不少中五境修士干脆就趴地不起,好躲避那些位置较高、并且越来越攒聚密集金色长线。
不少龙门境、金丹修士妖族都已经迅速离开这座悬空金色剑阵。
宁姚瞥眼战场上金线,差不多聚拢足够剑气之后,双指掐诀,轻轻向下划。
如果不是宁姚压阵,二掌柜如此出拳,是必死无疑下场。
宁姚说道:“正因为有在,他才会如此出拳。这是先后顺序,道理得这讲。”
宁姚也知道范大澈为何如此心神不定,说到底还是担心陈平安安危。
宁姚没有细说,范大澈终究不是纯粹武夫,剑修道路,与纯粹武夫渐次登高,问拳于最高处,看似殊途同归,实则大不相同。
这才是真正武夫问拳,与人争强斗勇,只是武学小道,以己之力,单凭双拳,与天地争胜,才是大道风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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