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沉问道:“看你长得也般,凑合而已,怎勾搭上?只听说宁丫头走过趟浩然天下,不曾想就这遭毒手。要看,你比那曹慈差远,那小子专程去城头那边看过眼,模样也好,拳法也罢,你根本没法比嘛。”
这聊就得劲,老前辈这是夸人呢。
陈平安赶紧起身,与那位殷老神仙凑近些坐下,喝口酒,笑呵呵道:“拳法没法比,认,要说
殷沉不管脾气如何糟糕,到底还是要念这份情。
殷沉可能不会做人,但是好人坏人,还是拎得清楚。
有些时候兴许正因为太拎得清楚,反而懒得会做人。
两个人不认识,加上双方性情相差太多,其实没什好聊,何况殷沉也不爱喝酒,不然陈平安倒是可以赠送壶竹海洞天酒。
殷沉突然说道:“浩然天下纯粹武夫,都是这般练拳?”
估摸着整座剑气长城,说那萧愻前辈言语,什难听话都有吧?真是帮有娘生没爹教玩意儿。要是萧愻前辈,攻破剑气长城,之前骂过剑修,个个找出来,敢当面骂,就能活,不敢骂,去死。如此才痛快。对,先前大妖仰止在阵上虐杀那位南游剑仙,你小子为大局考虑,也没少挨骂吧,滋味如何?如果再来次,会不会由着那些找死剑修,死拉倒?”
陈平安说道:“阿良曾经与说过,个人能别死,千万别死。如果挨几句骂,就能救不少人,有比这更划算买卖吗?看很少。”
殷沉立即闭上嘴巴。
不是年轻人道理有多对,完全不是这回事。
这个年轻隐官,是什文圣脉闭关弟子,左右小师弟,甚至与老大剑仙关系不错,殷沉都根本不当回事,唯独与那阿良扯上关系,殷沉就要头大如簸箕。
陈平安摇头道:“练拳路数,其实大同小异,逃不过个学拳先挨打,只是力道有大小。”
殷沉又问
道:“当着宁丫头面,捡那多破烂,你也好意思?”
这就有得聊。
陈平安笑道:“有身臭毛病,好在宁姚都不介意。”
委实是上个百余年,殷沉被那个狗日王八蛋坑惨,那真是逮住头肥羊,往死里薅毛啊,薅完肥羊,换瘦羊,瘦羊没,肥羊估摸着也该恢复几分家底,很好,那就再薅茬。如果阿良只是如此手段,殷沉大不不搭理,但是那个家伙真能蹲在他身边,自言自语,絮叨个好几个时辰,就为“能够与殷老神仙说上句,剑气长城才算不虚此行”,殷沉当时忍不住骂个滚字,结果对方直接翻脸,被按在地上饱以老拳,痛打顿。
阿良走时候那叫个神清气爽,耍出那个招牌动作,双手捋着头发,撂下句“爽爽,吵架打架,大大小小八百多场啊,依旧是全胜战绩”。
殷沉当时躺地上,懵半天。
在那之后阿良就经常来找殷老神仙,美其名曰闲聊谈心,顺便把胜场增加两次。
记起那个阿良,殷沉倒也不全是怨怼,毕竟双方其实从未切磋问剑,更多就是那个男人在吹嘘自己在浩然天下,是如何被好姑娘们喜欢,只是从头到尾,也没能与殷沉说出个女子名字。可阿良偶尔蹦出几句正经话,都是奔着他殷沉元婴瓶颈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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