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璨没有言语。
柳赤诚耐着性子解释道:“第,昨日事是昨日事,明天事是明天事,比如陈平安到时候要与掰扯掰扯,就搬出师兄,陈平安会死,那就顺水推舟,再搬出齐先生恩情,等于救陈平安命,不是还上人情?”
“第二,不谈如今结果,当时想法,很简单,与你结仇,比起帮助师兄再走出条大道登顶,顾璨,你自己算计算计,你如果是,会怎选?”
“最后,敬重且畏惧师兄,但是喜爱且怀念白帝城,不希望它只是块踏脚石,需要有人出现,给师兄个说服自己理由。”
顾璨除柳赤诚最后句话,都听得明白。
柳赤诚默不作声,等到手中香火燃烧殆尽,这才恢复平时神态,笑嘻嘻道:“行行,你就别往伤口上撒盐,这会儿心肝疼。”
顾璨根本没有正眼去看那野修,但是第二句话便可见本心本性,“留着做什?”
柳赤诚笑问道:“顾璨,你是想成为师弟,还是成为师侄?”
顾璨说道:“这不是可以挑,说他作甚。”
这些年中顾璨,如果是陌生人与之初次见面,都会觉得这是个温良恭谨读书人,是个有家教年轻人。
香拜神仙?”
柳赤诚突然深呼吸口气,“不行不行,要与人为善,要以礼待人,要讲读书人道理。”
柴伯符步步挪开,到五六丈外才敢站定。
半点不憋屈,山泽野修出身练气士,能够走到柴伯符这个位置,哪个没点城府。
风雷园李抟景曾经笑言,天底下修心最深,不是谱牒仙师,是野修,只可惜不得不走旁门偏门,不然大道最可期。
不管柳赤诚道理,在顾璨看来歪不歪,绕不绕,都是柳赤诚真心认可道理,柳赤诚都是在与顾璨掏心窝说肺腑之言。
顾璨可以不认可,可就得拿出不认可“道理”,拳头、
只是顾璨与柳赤诚此次携手北游,朝夕相处,各自是什德行,对方都心知肚明。
顾璨说自己不记今日仇,那是侮辱柳赤诚。
顾璨直截当说道:“你自己说过,齐先生曾经有大恩于你,赠你句金玉良言,指点迷津破屏障,才让你顺利跻身上五境,你对齐先生还有过承诺,以后陈平安拜访白帝城,齐先生那个人情,你算是欠在陈平安身上,所以你定会给予善意。现在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。你今日行事,是忘恩负义,二是与结仇,你柳赤诚真不愧是白帝城高人,行事随心所欲,对白帝城愈发期待,这大概是你今天唯做对事情。”
顾璨没有以心声与柳赤诚秘密言语。
柳赤诚斜眼看着那个心生死志野修柴伯符,收回视线,无奈道:“你就这想要龙伯兄弟死翘翘啊?”
柳赤诚敛敛思绪,摒弃杂念,开始念念有词,然后手指搓香头,缓缓点燃,柳赤诚看似三拜天地。
实则拜对自己有传道之恩白帝城祖师堂。
二拜古庙那位递出剑青衫儒士,剑术之高,浩然正气之醇正,生平仅见。
三拜方才那位天威浩荡“中年道人”。
顾璨谨小慎微,御风之时,见到并未刻意遮掩气息柳赤诚,便落在山野桃树附近,等到柳赤诚三拜之后,才说道:“万呢,何必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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