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说道:“剑气长城能够额外多守三年。”
不知不觉,在剑气长城已经有些年。如果是在浩然天下,足够陈平安再逛完遍书简湖,若是独自远游,都可以走完座北俱芦洲或是桐叶洲。
担任隐官之后,在避暑行
修道之人,劳心不劳力,纯粹武夫,劳力不劳心。这小子倒好,两样全占,可不就是自讨苦吃。
不过阿良也没多说什重话,自个儿有些言语,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。不过总比站着说话腰都疼要好些,不然男人这辈子算是没盼头。
阿良示意陈平安躺着修养便是,自己重新坐在门槛上,继续饮酒,这壶仙家酒酿,是他在来路上,去剑仙孙巨源府上借来,家里没人就别怪他不招呼。
陈平安好奇问道:“打过架?”
阿良面朝院落,神色惫懒,背对着陈平安,“不多,就两场。再打下去,估摸着甲子帐那边要彻底炸窝,打小就怕马蜂窝,所以赶紧躲来这里,喝几口小酒,压压惊。”
陈平安与阿良对视许久,开口第句话,便是个大煞风景问题:“阿良,你什时候走?”
希望阿良返回剑气长城,但是不希望阿良留在剑气长城,会死。
这场战争,唯个敢说自己绝对不会死,就只有蛮荒天下甲子帐那位灰衣老者。
即便是仰止、黄鸾那些蛮荒天下王座大妖,都不敢如此确定。
剑气长城这边,更是无人例外。
惊醒过来,从床榻上坐起身,还好,是许久未归宁府小宅,不是剑气长城墙角根。
陈平安伸手抵住额头,头疼欲裂,重重吐出口浊气,只是这个小动作,就让整座人身小天地翻江倒海起来,应该不是梦境才对,山上神仙术法万千,世间古怪事太多,不得不防。
陈平安怔怔望向门口那边。
门槛那边坐着个男人,正拎着酒壶仰头喝酒。
屋子浓郁药味,都没能遮掩住那股酒香。
不是被围殴架,他阿良反而提不起精神。
只是好不容易
故地重游,酒水滋味依旧,许多朋友成故友,还是伤心多些。
他这辈子,好像从来都是这个鸟样,所以喝酒再多,从来难开怀。
阿良随口问道:“你小子是不是答应老大剑仙什?”
“想走,大帮子飞升境留不住,不想走,老大剑仙都赶不跑,你小子劝得动?”
阿良叹口气,晃荡着手中酒壶,说道:“果然还是老样子。想那多做什,你又顾不过来。当初少年不像少年,如今年轻人,还是不像年轻人,你以为过这道门槛,以后就能过上舒坦日子?做梦吧你。”
今日事之果,看似已经解昨日之因,却往往又是明日事之因。
山上修道,为何上山?不全是占据方风水宝地那简单。
阿良伸手以酒壶点点年轻人,“就不该让你这早又练拳又修行,左右这个师兄当得不行,下次见面,说说他。”
男人站起身,斜靠房门,笑道:“放心吧,这种人,应该只会在姑娘梦中出现。”
说到这里,男人抹把嘴,自顾自乐呵起来。
世事短如春梦,春梦无痕,譬如春梦,黄粱未熟蕉鹿走……
读书人想起些美好书上诗句罢,正经得很。
陈平安如释重负,应该是真人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