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掌柜神色古怪。
妇人莞尔笑,知晓两老关系,她也不怕泄露天机,“那新伙计,还被咱们黄掌柜誉为棵好苗子来着,要好好栽培。”
落魄山这点门风还是有,绝非什趋炎附势之徒,那朱敛,待人接物,滴水不漏,更不是什眼窝子浅短视之辈。
好友话是这说,道理其实也都知道。可被拒绝事,黄掌柜难免心中郁郁,只说如今落魄山跟咱们认识陈平安那会儿,可是愈发家大业大,那年轻人又久不在自家山头,以后如何,会不会变成那些骤然富贵便忘乎所以仙家山头,不好说啊。
从北俱芦洲春露圃,直到宝瓶洲老龙城,这条财源滚滚无形路线之上,除最早四方结盟披麻宗、春露圃、披云山和落魄山,逐渐开始有老龙城范家、孙家加入其中,此外还有个叫董水井年轻人,随后三位大骊上柱国姓氏将种子弟,大渎监造官之关翳然,大骊龙州曹督造,袁郡守,暂时也都只以个人名义,做起只占据极小份额山上买卖。
事实上,披云山原本可以获利更多,只是魏大山君匀给落魄山。
黄掌柜也没想着真要在牛角山如何挣钱,更多还是相信那个年轻人品性,愿意与蒸蒸日上落魄山,主动结下份善缘罢。北俱芦洲修道之人,江湖气重,好面子。这些年里,黄掌柜没少跟各路朋友吹嘘自己,慧眼独具,是整个北俱芦洲,最早看出那年轻山主绝非俗子之人,这点,便是那竺泉宗主都要不如自己。所以越是如此,老掌柜越是失落。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神仙钱,都只是好像借住在人之钱袋过客,对于个大道无望金丹而言,多挣少挣几个,小事,可能不能跟人蹭酒喝吹牛皮,有比这更大事吗?没有。
天,两位好友又开始喝酒,虚恨坊位管着具体生意事务妇人,过来与二老言语,苏熙听完之后,打趣笑道:“那俩孩子是收破烂吗?你们也不拦着?虚恨坊就这黑心挣钱?亏得只给枚小暑木牌,不然你虚恨坊经此役,以后是真别想再在牛角山开店。”
黄掌柜无奈道:“这不是怕节外生枝,就根本没跟菱角提这茬。主要还是因为坊里刚好到甲子次清理库存,翻出大堆老旧物件,好多其实是糊涂账,老朋友还不上钱,就以物抵债,许多只值个五十颗雪花钱物件,虚恨坊就当颗小暑钱收下。”
那个被掌柜昵称小名“菱角”虚恨坊管事妇人,下子就知晓轻重利害,已经有补救法子,刚要说话,那位德高望重苏老却笑道:“不用刻意如何,这样不也挺好,回头让你们黄掌柜以长辈身份,自称与陈平安是忘年交,送出价值颗小暑钱讨巧物件,不然那个叫裴钱小姑娘不会收。”
说到这里,老人与那菱角随口问道:“买大堆破烂,有没有捡漏可能呢?”
妇人苦笑着摇头,“咱们坊里有个新招伙计,挣起钱来六亲不认,什都敢卖,什价格都敢开。咱们坊里几位掌眼师傅,眼力都不差,那两孩子又都是挑最便宜入手,估计就这买下去,等他们下船,颗小暑钱,保住十颗雪花钱都难。到时候咱们虚恨坊只怕是要被骂黑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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