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天上明月粹然精魄,淬炼井底月,砥砺剑锋,陈平安哪怕现在只是想想,都觉得以后若有机会与赊月重逢,双方还是可以试试看。
其实当时留不留得住赊月,陈平安并没有太大执念。
尤其是通过以飞剑碎月之时某些大道显化,陈平安大致得知赊月在浩然天下,几乎都没怎杀人,陈平安就更没有过重杀心。
先前赊月刚刚登城头,将她视为蛮荒
老瞎子以蛮荒天下大雅言与那年轻人问道:“你是如何知晓赊月藏匿处?赊月现世没几年,托月山那边都藏藏掖掖,避暑行宫不该有她档案记录。”
“晚辈在赌个万!”
陈平安甚至懒得用那心声,直接开口说道:“几乎同时祭出大小三座天地,赊月还是气定神闲,甚至没有选择凭借她本命月魄,蛮横破阵,与互换大道折损,所以她几乎是白送给答案,她也在赌,赌找不出她。同时维持三座大阵,需要损耗灵气,而她就可以作那心月壁上观,何乐不为。”
陈平安轻轻握拳敲击心口,笑道: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,比眼前更近,当然是们修道之人自家心境,都曾见过明月,故而心中都有明月,或明亮或黯淡罢,哪怕只是个心湖残影,都可以成为赊月最佳藏身之所。当然前提是赊月与对手境界不太过悬殊,不然就是自投罗网,遇到晚辈,赊月可以如此托大,可要遇到前辈,她就绝对不敢如此莽撞作为。”
老瞎子点点头。
,自古便是。
就像阿良早年路匍匐、偷溜上山,在自家门口瞎显摆,说个只喜欢独自喝酒男人,定是有很多故事。
当然阿良除吹嘘兼拍马屁,说主人客人都是有故事男人,也想要从自己这边骗去些老黄历
陈年旧事。
老瞎子都没让他遂愿,至于阿良登门带来酒水,不喝白不喝。
比陈清都年轻那会儿,心思缜密多。
那会儿天下众多剑修当中,以观照思虑最多,谋而后动,龙君只会喊打喊杀,锋芒毕露,陈清都在出剑之余,则最喜欢睁眼看,看天下看天上,什都要学,至于脑子和心眼嘛,好像相同岁数,还真没眼前这个隐官多。
所以说读书人就没个好鸟。
老瞎子再次问道:“若是赊月乐意拼个两成本命月魄不要,也要将你那把古怪飞剑打碎,怎办?”
陈平安摇头,终于以心声言语道:“她做不到,放她走就是。会撤掉那把笼中雀,只维持那把井底月,大不就用枚五雷法印崩碎,换取她那两成月魄,来帮淬炼飞剑井底月。即便如此,最后买卖还是不亏,有赚。”
老瞎子突然脚踹飞脚边老狗,骂道:“头飞升境,没钱还能没见过钱?!还是说地上有屎吃啊?”
那条老狗差点就能从这处战场遗址地底深处,刨出件品秩尚可遗失法宝。
几个翻滚,呜咽声,它干脆趴在地上不动弹。
陈平安笑容如常,确实确实,堂堂飞升境大妖,与个小小元婴境晚辈,抢什天材地宝,要点脸。
病恹恹老狗撑开眼皮子,瞥眼那个袭鲜红法袍年轻隐官,听那几位做客大山剑仙说,这个年轻人,才是捡钱高手。老瞎子你真是眼瞎,不去骂外人,反而骂自家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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