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说道:“佛观钵水,四万八千虫。老夫子临水而叹,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。那师父,也说水几于道,道无所不在。为什呢?你看看,说到水,三教祖师都很和和气气,半点不吵架。你再回头看看,什‘夫礼者,乱之首’。三教争辩,吓不吓人?那你知不知道,在三教争论之前,青冥天下其实就已经西方佛国各说各道、各讲各法?白玉京和七大道脉宗门,输得最惨场,听说过吧?”
俞真意离开藕花福地,就尽可能多翻阅青冥天下道门典籍,当然知晓此事,说道:“十七场辩论,青冥天下全输。那十七位真人,全部摘冠剃发为释,最终成为‘戊午十七僧’。”
陆沉为俞真意道破天机:“早年天庭五至高,其中江湖共主,除掌管五湖四海所有大渎江河,其实真正管辖,还是那条光阴长河,每当有神灵消逝,尸骸化作天外星辰,神性融入光阴,汇聚成河。而们人族魂魄,其实就从此水中生化而出。所以天地间,才唯有人族体魄,最近神灵,旦修行,登高最快,让那些比人族历史更为悠久妖族,眼馋得只会吃吃吃,见人就吃。实则吃来吃去,还不是个,不增不减,意义何在。就算吃出半个,又能如何。”
陆沉只是在山林间缓行,并不御风,缓缓道:“当年到青冥天下,不着急去白玉京,只是闲来无事,专门收集佛家偈子,文采斐然,既精莹骇目,又美不胜收。曾亲眼见过青冥天下所剩不多所有寺庙,也曾亲耳听过位老僧佛唱句‘花落水流去,寂然天地空’,再掷下拂子,敛目而逝。好个生死昼夜,无有有无。”
说到这里,陆沉转头看着那个稚童模样俞真意,嗤笑道:“再看看你,能比吗?你道心之差,当
个最寻常破障符,身前便出现道大门,转头笑道:“马上就要重返家乡,辛苦兜转,重新团圆,开不开心。”
俞真意说道:“对家乡并无牵挂。”
陆沉摇摇头,眼神怜悯,“其出弥远,其知弥少。”
俞真意诚心诚意道:“受教。”
不出户知天下,不窥牖见天道。
陆沉带着俞真意走入这座尚未有人“飞升”福地,突然臂横扫,手背拍在俞真意面目上,后者脸上瞬间多出张精莹耀眼符箓,闪而逝,以至于让位玉璞境修士呼吸不畅,好像直接跌境为洞府境,俞真意个身形踉跄,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,几座本命气府大门紧闭,不但如此,俞真意稍稍神念内视,惊骇万分,人身小天地内多处洞府灵气,先是凝滞为水,再结为金玉般,纷纷坠地,所以才会使得俞真意脚步沉重,如同孱弱稚子背负巨木,行走如负重登山。
两人身后那道大门已经自行合拢,陆沉缓缓前行,懒洋洋道:“老观主到底还是护短,送给那徒子徒孙福地,只是中等品秩,你这玉璞境,庞然大物涉水而过,动辄牵引天象,岂不是要惊涛骇浪,咱们就俩人,你吓唬谁呢。赶紧适应下洞府境,如果与山下凡夫俗子般,由奢入俭难,还当什修道之人。”
俞真意立即开始稳固道心,跟在陆沉身后。
陆沉问道:“知不知道为何圣人们亲水,要多过亲山?”
俞真意摇头道:“恳请掌教解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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