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拍脑袋,“差点忘这茬。”
只是嘴上这说,陆沉却全无出手相救意思,只是跟着陆台去往芙蓉山别业,其实与外界想象完全不同,就只是柴扉茅舍三两间。
柴门有犬吠声。
陆台抬头看眼天色。
陆沉则踮起脚跟,双手趴在柴门上边,对那条看门狗笑嘻嘻道:“蜀犬吠日。咄咄怪事。”
然后陆台别折扇在腰间,毕恭毕敬作揖行礼,“陆氏子弟,拜见老祖。”
陆沉问道:“就是你要让陈平安当那中流砥柱?”
陆台直起腰,重新拿起折扇,脸无辜道:“后世子孙几句无心之语,有等于无老祖都要怪罪几分?”
陆沉此刻,与那个骊珠洞天摆摊解签算命先生,或是随手丢给外人个莲花冠郑缓,都截然不同,神色淡然道: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?”
陆台打开折扇,轻轻扇动清风,上边写有句“子孙陆抬来见祖师陆沉”。
己”?
山中小雨,半山腰栈道云雾弥漫,但是芙蓉山之巅,却是天清气朗景象。
位白衣玉带风流人物,姿容极其俊美,雌雄难辨,手持把并拢起来玉竹折扇,竹骨两侧以行草分别铭文《还乡贴》和《黄花贴》,站在山顶赏景石台上,当真是玉树临风。山中修道之士,修养已成,神气清爽,绝无半点尘俗。
身后立着两位珠翠满头娇俏美人。
其中人捧剑,金色剑穗坠系有枚荔枝冻质地藏书印,边文“石出青田,在青天”,天款“抬升”,底款“挽天倾”。
陆台对那条狗说道:“陆沉,闭嘴。”
看门狗立即乖乖匍匐在地。
陆沉哈哈大笑,“妙也妙也。不孝子
早知道就该将两个名字位置颠倒。
陆台沉默片刻,笑问道:“都说老祖有五梦,各有大道显化无穷尽。此外又有心相七物,木鸡,椿树,鼹鼠,鲲鹏,黄雀,鹓鶵,蝴蝶。不知道老祖能否让见识其?”
陆沉置若罔闻,只是转身走到观景台边缘崖畔,双手负后,眺望远山远水,“可怜绿荫福地男子刘材,可怜正阳山女子流彩。彩凤双飞翼,灵犀点通,与你相见之时,就是别离之际,不过蓬蒿走马随风转。邹子不该拿你与问道。”
陆沉蓦然而笑,转头嬉皮笑脸道:“什祖孙不祖孙,你太在意,毫不在意,刚好抵消之。走走走,去你茅舍饮酒,太平民乐不愁米,丰年村酒味最佳。”
陆台说道:“你再不现身相救,俞真意就要被人活活打死。那弟子桓荫,可是个顶能捡漏人物。”
古人有那解石之难难于上青天说法,但是松籁国京城有位年纪轻轻篆刻大家,刀工精湛,超妙无双,好似剑仙以飞剑落笔。
另外位侍女怀抱只雪白瓷枕。是浩然天下无忧枕样式,又名长命枕,寓意高枕无忧。有趣之处,在于白瓷枕除烧造有篇文字极多赋文外,在“夏日景长世道平,天转暑光心长安”文字附近,竟然留有抹腮红印痕,约莫是那美人侧卧酣睡,腮红印瓷枕,这等风流婉转旖旎画面,哪怕不曾亲见,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。
陆台挥挥折扇,两位符箓美人身形消散。
陆沉出现在山巅,笑道:“可怜可怜。”
陆台微笑道:“可望不可即,真正可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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