纯青想要跳下栏杆,落入凉亭与这位先生行礼致敬,齐静春笑着摆摆手,示意小姑娘坐着便是。
崔东山没有转头,闷闷问道:“被你们如此戏耍,周密肯定气得不轻,崔瀺逃得出来吗?”
齐静春点头道:“事已至此,周密只会审时度势,两害相权取其轻,暂时还舍不得与崔瀺鱼死网破,旦在桐叶洲遥遥打杀齐静春,崔瀺不过是跌境为十三境,返回宝瓶洲,这点退路还是要早做准备。周密却要失去已经极为稳固十四境巅峰修为,他未必会跌境,但是个寻常十四境,支撑不起周密野心,数千年长远谋划,所有心血就要功亏篑,周密自然舍不得。真正担心事情,其实你很清楚。”
崔东山说道:“又不是崔瀺,你与说什都白搭。齐静春,你别多想,留着点心念,可以去见见裴钱,她是先生、你师弟开山大弟子,如今就在采芝山,你还可以去南岳祠庙,与变许多宋集薪聊聊,回陪都那边,样可以指点林守修道,唯独不用在这边浪费光阴和道行,至于该做什不该做什,崔东山心里有数。”
齐静春笑道:“就是在担心师侄崔东山啊。”
采芝山凉亭内,崔东山喝过纯青姑娘两壶酒,有些过意不去,摇晃肩头,屁股抹,滑到纯青所在栏杆那端,从袖中抖落出只竹编食盒,伸手抹,掬山间水气凝为白云作案,打开食盒三屉,摆放在双方眼前,既有骑龙巷压岁铺子各色糕点,也有些地方吃食,纯青挑选块杏花糕,手捻住,手虚托,吃得笑眯起眼,十分开心。
旁崔东山双手持吃食,歪头啃着,好似啃小截甘蔗,吃食酥脆,色泽金黄,崔东山吃得动静不小。
纯青问道:“是那个书上说‘入口即碎脆如凌雪’油炸馓子?”
崔东山指指身前屉,含糊不清道:“来历都是个来历,二月二咬蝎尾嘛,不过与你所说馓子,还是有些不同,在们宝瓶洲这儿叫麻花,藕粉便宜些,什锦夹馅最贵,是专程从个叫黄篱山桂花街地方买来,先生在山上独处时候,爱吃这个,就跟着喜欢上。”
无法想象,个听老人讲老故事孩子,有天也会变成说故事给孩子听老人。
骂架无敌手崔
当年老槐树下,就有个惹人厌孩子,孤零零蹲在稍远地方,竖起耳朵听那些故事,却又听不太真切。个人蹦蹦跳跳回家路上,却也会脚步轻快。从不怕走夜路孩子,从不觉得孤独,也不知道何谓孤独,就觉得只是个人,朋友少些而已。却不知道,其实那就是孤独,而不是孤单。
不单单是年少时先生如此,其实绝大多数人人生,都是这般不遂心愿,过日子靠熬。
崔东山拍拍手掌,双手轻放膝盖上,很快就转移话题,嬉皮笑脸道:“纯青姑娘吃杏花糕,是们落魄山老厨子家乡手艺,好吃吧,去骑龙巷,随便吃,不花钱,可以全部都记在账上。”
崔东山突然沉默起来,低下头。
纯青在片刻之后,才转过头,发现位青衫文士不知何时,已经站在两人身后,凉亭内绿荫与稀碎金光,起穿过那人身形,此时此景此人,名副其实“如入无人之境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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