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台如今不过元婴境,却能够不受两座天下禁制,道胎阴阳鱼体质,就是如此玄妙,几近道祖所言“不出户知天下”。类似岁除宫那两位仙人境大修士,洞中龙张元伯,山上君虞俦。因为只是阴神远游倒悬山,在那鹳雀客栈跟随那位守岁人,密谋桩大事,就绝对无法做到此事,阴神与真身,由于远隔座天下,相互间再无牵连,几乎等于两个人,直到阴神归窍,才心神合。
陆沉继续说道:“至于所谓不窥牖见天道,你资质再好,依旧离着还太远,光凭个不近恶不知善,不太够啊。怎办呢?”
陆台冷笑道:“不劳你费心。这会儿还是照顾下俞木鸡道心吧。”
陆沉转头望
早年在家乡浩然天下,陆沉让那不记名弟子舟子帮忙撑船,两人同泛舟出海远游,陆沉当然登岸游历过那座观道观。
至于宝瓶洲,陆沉自然也是去过,古蜀蛟龙,神水国,女鬼石柔那脉,魏檗珍藏那颗紫金莲种子,都是陆沉随缘而给,任由自行生发之人事。事实上,浩然九洲,陆沉都逛过,只是嬉戏人间,虚舟逍遥,没有什所谓山上痕迹、仙家事迹流传开来罢。
就像早年骑龙
巷压岁铺子有个小掌柜,名叫石春嘉,羊角辫,小小年纪就擅长做买卖,站在柜台后边板凳上,打小算盘,噼里啪啦,眼花缭乱。而她随身携带只袖珍玲珑小小金算盘,是她年幼时抓周得来。事实上,那只小算盘,就是陆沉偷偷送给石家。
只不过这些随心所欲行径,也不独独是陆沉会做,比如后来萧愻跻身十四境后,就将身上那件周密炼化三洲残余浩然气运而成法袍,丢到大海之中,就此沉入海底,静待有缘人,不知几个千百年,才会重新现世。而那桃叶渡斐然,番权衡利弊过后,同样没有收下周密赠送那枚藏书印,而是丢入大泉王朝桃叶渡水中。不过陆沉与他们不同之处,在于陆沉能放,就能收回。
陆沉站在崖畔,丢那根青竹杖,落地后化做条青色龙脉,山脊就此斜卧芙蓉山边缘,好似已经存在千万年,陆沉转头对陆台笑道:“别小看你家老祖,并不会刻意针对谁,唯次破例,还是为大师兄,不得不跑去骊珠洞天当那恶人。此外福祸无门惟人自召,仅此而已。当时在小镇摆那算命摊子,借助位客人,手掌反复,收放过桩小福缘,所以是与齐静春表露过心迹。齐静春当然看见,也心神领会。”
陆台沉声道:“但是当你要算计件事情时候,就可以口气算计很多人。”
“又不是儒家子弟,喜欢自缚手脚,恰恰相反,来人间趟,就是为可以在那条夜航船上,能够随便伸懒腰。”
陆沉对那陆台摇摇头,眼神怜悯,啧啧笑道:“你连这都不懂,道怎说,又能与说什道说道什?你看看你,天生道胎之身,何等稀罕,结果就是在这螺蛳壳里做道场,当小神仙,当真很逍遥吗?至于你阴神,倒是觉得比你真身更妙些,早知道就该去找那人,不来找你。”
陆台其实早已阴神远游出窍,留在青冥天下,而且线牵引,恰如藕断丝连,使得陆台同时既知第五座天下藕花福地事,也知青冥天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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