彩衣渡船这边,乌孙栏次席供奉黄麟,其实是位正统出身儒家书院子弟,先前以文字传檄镇压水裔,黄麟靠身浩然气,言出法随,破开海市迷障极多,还有那圣贤书篇上“远持天子令”语。至于黄麟如何舍君子贤人身份,转去担任乌孙栏供奉,大概就是乱世当中部鸳鸯谱?
陈平安不由得想起那个渡船打趣自己少年修士,好小子,挺会装啊,还簪花小楷呢?少年看似插科打诨,实则心神平稳,言语与神色之间,竟是没有半点纰漏,所以连自己都给糊弄过去。
于是陈平安说道:“你们渡船上有个少年伙计,虽然修道资质不算极佳,但是心性不错,是棵好苗子,说不定会大器晚成。”
年轻女修嫣然而笑,竟是与陈平安施个万福,“借前辈吉言,替弟弟与前辈道声谢。”
场好聚好散。
让陈平安更不好受,但是裨益体魄更大。
走路就是最好走桩,就是练拳不停,甚至陈平安每次动静稍大呼吸吐纳,都像是桐叶洲洲残余破损气运,凝聚显圣为位武运集大成者武夫,在对陈平安喂拳。
感觉狠狠打架,九境山巅武夫瓶颈,就能够有所松动,直觉告诉陈平安,想要破境跻身止境武夫,极为不易,陈平安非但不着急破境,反而愈发珍惜桐叶洲这座天然“演武场”无形砥砺。
道理很简单,曾经有人说过,十境之争,就是决定他和曹慈未来武道高低胜负关键。是连输三场之后,这辈子就此路输下去,还是久别多年,第四场切磋,陈平安就此扳回局,第步,就看他能否以最强九境跻身武道止境。
位年轻女修离开彩衣渡船,找到陈平安行人,亭亭玉立,停步不前。
陈平安带着孩子们,找到开在驱山渡集市入口处渡口坊楼。
作为桐叶洲最南端渡口,驱山渡除停靠彩衣渡船这样跨洲渡船,还有三条山上路线,三个方向,分别去往黄花渡、
陈平安假装没认出身份,“你是?”
那乌孙栏女修,怀捧只造工素雅黄花梨字画匣,小画匣四角平镶如意纹白铜饰物,有那羊脂美玉雕琢而成云头拍子,看就是个宫里头流传出来老物件。她看着这个头戴斗笠中年汉子,笑道:“师父,也就是彩衣船管事,让为仙师带来此物,希望仙师不要推脱,里边装着们乌孙栏各色彩笺,总计百零八张。”
陈平安轻轻拍斗笠,赶紧接过那只字画木匣,与管事黄麟道声谢,然后感慨道:“早知如此,就不揭下酒壶上边彩笺,回头重新黏上,省得朋友不识货。”
女修以心声说道:“师父让捎句话给仙师,中土文庙曾经下令山上禁绝山水邸报五年,还差半年才解禁,所以们渡船这边不是不想卖,而是实在有心无力。”
陈平安有些无奈,难怪当时登船没多久,就察觉到渡船之外,有道天上镜光和道仙人气息悄然游曳,原来是自己这位桐叶洲修士,不小心漏马脚。后来渡船遇到海市蜃楼,若是自己没有果断出手,说不定那顿在芦花岛祖师堂欠下喝茶,就要在彩衣渡船上边补上,除大瀼水元婴剑修,以及那位流霞洲女子仙人葱蒨,极有可能会有其他高人起落座待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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