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外人认定某个真相,而陈平安又存心算计,他就会给出个又个支撑这条脉络细碎小真相。
姜尚真愈发佩服自己先见之明和独具慧眼,愿意早早押注落魄山,不过是花点神仙钱,就捞个记名供奉,接下来就好好争取那个首席供奉。
那韩玉树担心节外生枝,不愿继续陪着年轻人虚耗光阴,否则有碍事旁人赶来凑热闹,见风使舵,在姜尚真那边卖个乖,多半会用什境界悬殊、宗主是长辈和稀泥理由,拦阻自己出手教训个不知天高地厚晚辈。
韩玉树便不与那年轻人废话半句,轻轻拍腰间那枚紫润光泽葫芦,声势远远不如先前浩大,只是从葫芦里掠出缕三昧真火,好像条纤细火蛇,游曳而出,只是个摇头摆尾,转瞬之间,天上就出现条长达百余丈火焰绳索,往那青衫年轻人掠而去,火绳在半空画出弧线,如有尊尚未现身神灵持鞭,从天上敲打山河。
陈平安伸手探,将那把斜插地面狭刀斩勘握在手中,双膝微曲,个蹬地,尘土飞扬,下刻就出现远离山门数里之外,纯粹以武夫体魄游走姿态,展现出
宗主出手擒下韩绛树吧?杨朴感慨不已,万真如自己所料,那陈前辈也太过阴险……不对,是太过算无遗策些。
韩玉树笑道:“先帮你喂拳场,再任由你慢慢稳固武道境界,就当是对个外乡晚辈最后耐心。事不过三,希望你惜命些。”
陈平安拧转手腕,轻轻挥动狭刀,脸疑惑道:“你不是在确定有护道人吗?仙人就可以睁眼说瞎话啊,那飞升境还不得随便满嘴喷粪,溅身?”
韩玉树会心笑。
韩绛树听得脸色发紫,那个挨千刀家伙,言语如此粗鄙,就像个不入流山泽野修。
姜尚真忍住笑,有些辛苦。他瞥眼那位养尊处优万瑶宗仙子,真是个都不值得陈平安如何算计绛树姐姐啊。怪不得陈平安对她有那“命太好才玉璞”评价,听着不是好话,事实上半点不刻薄。
姜尚真偏移视线,远远望向陈平安。很难想象,这是当初那个误入藕花福地少年。想想韩玉树,再想想自己,姜尚真就愈发庆幸自己那种不打不相识。
陈平安那口故意说得稍有生涩桐叶洲雅言,其实还算流畅,所以只是略显外乡人,唯独期间几次咬字,会不易察觉地泄露马脚,因为是中土神洲大雅言独有韵脚。
分明是有意为之种“言多必失”。
也就是说,陈平安与那韩玉树“多余”闲聊,必须保证合情合理同时,又会让位仙人境大修士,有机会顺藤摸瓜,哪怕不会自以为是,也难免将信将疑。可如果来自三山福地韩玉树,根本不精通中土大雅言,陈平安就注定会抛媚眼还给瞎子看。只不过对于陈平安来说,反正就是几句闲聊事情,花不什心思,面对位帮忙喂拳仙人境前辈,这点礼数还是得有。在剑气长城那边,无事可做,反正光阴流逝太慢,自身念头又太多太快,每天就只能自顾自瞎琢磨,没什贪多嚼不烂,所以别说是九洲雅言,就连浩然天下十大王朝醇正官话,陈平安估计都能说得比本土人氏还娴熟,尤其是细微处咬文嚼字,无比精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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