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尚真和裴钱来到身边。
裴钱轻声道:“师父,那个王朱,好像在海底某处秘境内闭关,有破境迹象。”
陈平安点点头。
稚圭作为世间唯条真龙,汇集无数气运在身,当王朱早年还是仙人境瓶颈时候,就可以当半个飞升境看待。所以才能与那绯妃捉对厮杀场,在那老龙城战场,还能挨袁首倾力棍,都只是受筋骨皮肉上重伤,却不
坐在桌旁徐远霞站起身。
陈平安刚要说话,说些早就酝酿好腹稿,不曾想老人笑着摆摆手,走到她跟前,伸手理理陈平安衣襟,轻声笑骂,“臭小子,你以为徐远霞这辈子,就只是奔着跟你们俩喝酒而活着?回到家乡,这些年,难道每天就眼巴巴等着你们俩来看啊?没有事,开设武馆,与江湖朋友饮酒喝茶,跟官府打点关系,白天传授弟子们拳脚功夫,晚上修订山水游记,忙得很。人来世上,走这遭,活到这把岁数,能活就活,该走就走。”
陈平安欲言又止。
徐远霞后退两步,笑着点点头,陈平安这家伙模样还挺周正,是比张山峰那小子英俊几分。
老人最后说道:“三轮明月下蛮荒天下,有多少客死他乡剑客,不也是个个说走就走?想想他们,再回头来看徐远霞,就不该磨磨唧唧像个娘们。”
好讲,不就是公道话?”
姜尚真感叹道:“先前捣鼓那些山水邸报,就恰恰少这‘公道’二字真言啊。”
陈平安笑着回句,“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。”
沉默片刻,姜尚真笑起来,“你们这些读书人!”
某些山水邸报配合某些镜花水月,是可以聚拢很多藏都藏不住山上修士,放任几十年百余年好,在这期间只要落魄山稍加留心,记录那些义愤填膺言语,就可以顺藤摸瓜,将大大小小谱牒山头,随随便便摸个底朝天。
陈平安双手抱拳,“徐大哥,多保重。”
白发老人挺直腰杆,重重抱拳,“山高水长,路顺风。”
行人步行离开仙游县城,在山水僻静处,姜尚真抖抖袖子,先将那拨孩子都收入袖里乾坤,再与陈平安和裴钱,御风去往那艘云舟渡船,其实渡船离着青芝派山头不过三百里,只不过仙人障眼,就凭那位喜欢清净修行观海境老神仙,估计瞪大眼睛找上几百年都不成。
渡船此行北去,自然会路过那条在云林姜氏家门口入海大渎。
陈平安走到船头,俯瞰那条蜿蜒如龙大渎。
养鱼。
能够与年轻山主这心有灵犀,你言语,并且想法极远都不碍事,姜尚真和崔东山都可以轻松做到。
秘密扶植起几份“容说句公道话”山水邸报,同时关注将来宝瓶洲山上各色镜花水月事,陈平安其实当下连心目中负责人选,都有,骑龙巷草头铺子目盲老道人,贾晟。还有落魄山上账房小夫子,张嘉贞。不过陈平安有些怀念当年避暑行宫,其实隐官脉剑修,个个是此道高手,哪怕亲自上阵写山水邸报,都是信手拈来,林君璧,顾见龙,曹衮,玄参……
等到宗门和下宗事,确实是要走趟中土神洲。
回县城武馆,陈平安从墙上摘下那把佩剑,背在身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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