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集薪也不介意有个外人在场,会不会失颜面,与陈平安打趣道:“几场夜游宴,让私人钱袋子,元气大伤。所以你将来那场庆典大礼,就不去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人到不到,是没关系。陪都藩邸礼,不能不到。”
宋集薪摇摇头,“财迷依旧。”
陈平安说道:“这种话,你个打小兜里就哐当响人,说不着。”
庙祝大为震惊,实在不清楚这位瞧着很面生青衫剑客,到底是何方神圣,竟然有幸能够与藩王宋睦如此相熟,听着好像不是般言语无忌。难道是骊珠洞天那边某位“老乡”?比如济渎上任庙祝林守,与藩王就有几分身为同窗私人情谊,说话聊天,也不太官场。只不过林庙祝说话,再不讲忌讳
儿与你道个歉。知道你这个人最记仇,说好,这笔旧账咱俩就当两清。”
宋集薪曾经胡乱编撰个风水说法,拐骗陈平安去龙窑当学徒讨生活,让陈平安打破个誓言,然后给陈平安知道真相后,差点在泥瓶巷里掐死宋集薪,黝黑精瘦少年,瘦竹竿似身材,力道却大得惊人,养尊处优好似贵公子宋集薪,鬼门关打个转,在那之后,其实气不顺很多年。只不过回头来看,就算当年陈平安铁心要杀他,死是肯定不会死,因为负责盯着泥瓶巷大骊谍子死士,其实在旁偷偷看着那幕,在大骊国势风生水起之前,在皇叔宋长镜带他去廊桥那边敬香之前,早年在宗人府谱牒上先从“宋和”纂改为“宋睦”、再被抹掉名字宋集薪,是绝对死不成。
陈平安点头说道:“跟你本来就没什死仇,两清是最好。”
宋集薪犹豫下,问道:“那你跟大骊怎算?”
陈平安说道:“头顶三尺有神明,脚下每步在理上。”
宋集薪笑置之,带着陈平安找到那位庙祝,说自己身边这个山上朋友,打算借住宿事情,庙祝当然不敢与位藩王说个不字,祠庙内香客屋舍再紧俏无缺,想想法子,还是能够腾出几间来。
如今济渎庙祝,是位早年在大骊山崖书院求学练气士,百岁高龄,依旧精神矍铄,龙门境修士,算是山崖书院最早拨求学士子,老人并非是大骊人氏,所以在当年主动游学大骊,就显得十分特立独行。在那段岁月里,北方大骊依旧是洲公认蛮夷之地,而大骊王朝本土文豪硕儒,在当时是出名谦虚,以能够与卢氏王朝、大隋读书人诗词唱和为荣,去信极多,回信极少。哪怕自家就有那绣虎崔瀺、书院山长齐静春,依旧不愿在文章事上如何搭理两人,当时文坛士林,还有许多广受称道说法,比如卢氏山河日落景象,冠绝洲之北,大隋半轮月,犹胜大骊圆月……
所幸大骊铁骑马蹄声大,这些个文绉绉说法,边关风沙大,马蹄踩,风吹就散。
得到祠庙这边确切答复后,宋集薪转头看眼陈平安,笑问道:“那可就不管你?真要有事,现在就说,之后想要去陪都藩邸找人,就得按照山上规矩走。怎样,还有没有要聊?”
陈平安先与那庙祝作揖致谢,对宋集薪露出个笑脸,“看在你聊不少泥瓶巷份上,跟你就没什好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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