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抱拳笑道:“曹沫。”
裴钱答道:“郑钱。”
小米粒有样学样,说道:“周哑巴。”
那骑将点点头,提醒道:“城内不许寻衅斗殴,不许强买强卖,不许擅自举形飞升,此外再无任何禁忌。”
番问询,并无冲突,骑队拨转马头,继续巡视大街。去临近处书铺,陈平安发现所卖书籍,多是版刻精良地方志,翻十几本,都是浩然天下古老王朝旧书,手上这本《郯州府志》,按照疆域、典礼、名宦、忠烈、文苑、武功等,分朝代筛选罗列,极尽详细。不少地方志,还内附世家、坊表、水利、义学、坟茔等。陈平安以手指轻轻摩挲纸张,叹口气,买书就算,会银子打水漂,因为所有书籍纸张,都是某种神异道法显化之物,并非实质,不然只要价格公道,陈平安还真不介意搜刮通,买去落魄山充实书楼。
师父是真不知道这个说法,这才解释那本生僻杂书上记载。至为关键句话,是那活人魂魄,被分别拘押在文字倒影水狱中,或是群峰叠嶂囚山赋中。可是书上并没有说破解之法。
陈平安点点头,那就是有点类似溥瑜那把本命飞剑,虚实转换,只在个心念间?只是天底下除崔瀺和崔东山,有谁能够显化出如此多心念?又是如何支撑如此多城中住客“自说自话”、“自思自想”?还是说所有条目城当地人士,都被同时用上白纸福地手段?可惜崔东山不在身边,不然估计这个学生,到这座城内,只会如鱼得水?
陈平安早年远游,不管是在桐叶洲与陆台同行,还是鬼蜮谷遇到那个黑衣书生,都希冀着未来落魄山晚辈,别如自己这般读书不多,吃亏太多。希望有朝日,下山历练,靠着自家山上藏书,博闻强识,能够在寻觅机缘事上,占到些先机,也能少些不必要意外。
如今看来,反而是陈平安最没有想到开山大弟子,裴钱率先做到这点。不过这当然离不开裴钱记性太好,学拳太快。
好像人生路上,多有个个“本以为”和“才发现”。
陈平安不断拿书又放下,在书铺内未能找到有关大骊、大端这些王朝任何部府志。
只看不买,绝对不是天底下任何店铺会喜欢客人,只不过陈平安已经做好被驱赶出门准备,也要通
裴钱蹲下身,周米粒翻出箩筐,黑衣小姑娘这趟出门,秉持不露黄白江湖宗旨,没有带上那条金色小扁担,只是拎着根绿竹杖。
陈平安和裴钱将小米粒护在中间,起步入城中繁华街道,路上行人,言语纷杂,或闲聊家常或,其中有两人迎面走来,陈平安他们让出道路,那两人正在争吵句甲光向日金鳞开,有人引经据典,说是向月才对,另人面红耳赤,争执不下,冷不丁递出记老拳,将身边人打翻在地。倒地之人起身后,也不恼怒,转去争执那雨后帖真伪。
裴钱轻声道:“师父,所有人都是说中土神洲大雅言。”
陈平安点点头,“多看多听。”
那队骑卒策马而至,人马俱甲,如披荆斩棘,街上路人纷纷避开,为首骑将稍稍提起长戟,戟尖却依旧指向地面,所以并不显得太过居高临下,气势凌人,那骑将沉声道:“来者何人,报上名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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