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处荒郊野岭乱葬岗,别说天地灵气,就是煞气都无半点,汉子盘腿而坐,双手握拳,轻轻抵住膝盖,也没说话,也不喝酒,只是个人枯坐打盹到天明时分,旭日东升,天地明亮,才睁开眼睛,好像又是新天。
不管阿良说什。
老秀才坐在旁,听得仔细,好像从来是这样,只要是别人在说话,不管讲得有理无理,大事小事,有趣无趣,老人都是这样,神色认真,耐心极好,等旁人说完,老秀才再说自己
结果给赞句秃子,还说他娘怎不干脆说道老二不是真无敌?
既然话都给对方说,他就只好在那边坐会儿,听那些酒客又闲聊几句,双方相谈甚欢,他忙着称兄道弟,小蹭些佐酒菜,最后实在受不那些姑娘们爱慕视线,担心又招惹什不必要情债,这才放下酒碗后,离开酒肆,个极有讲究停步,抬头看眼夕阳,这才再个更有学问冷不丁大踏步,独自走在那街上,只能留下个令女子见之心碎落寞背影,以及……那笔不小心给忘记酒债?
老秀才轻轻拍打身边汉子膝盖,赞叹道:“可以可以,风采依旧,这都没给人打折。”
阿良哈哈大笑。
头发不多邋遢汉子,与老秀才说很多游历趣事。
切?”
老秀才跺脚,帮着阿良扼腕痛惜道:“那你倒是等着啊。”
阿良嘿嘿笑道:“等嘛等,怕个见面,小别胜新婚,葱蒨姐姐就要把持不住。”
老秀才跟着嘿嘿笑着。
阿良突然沉默起来,看着这个从来个子不高枯瘦老人。
说他去趟天上,见在那边辛辛苦苦合道星河于老儿,不聊那什十四境,免得岁数大把、修行资质却般般于老儿伤心伤肺。
只说他直嫉妒自己身边所有朋友,为什他们就有这个英俊潇洒、风流倜傥朋友,而阿良就没有?那于老儿听过之后,半天没说话,大概那就叫愧疚难当和自惭形秽吧。
只不过于老儿最后倒是说句话,挺像个读书人。
说能让个老人心心念念,是故乡是家乡,更是曾经童年,少年。
阿良唯独没说自己在那流霞洲最后个停步处。
老秀才如今是哪里都去不得。
比起当年自囚功德林,是不样。
两人起走向那文庙前边台阶,起坐下。
阿良说些来时路上趣闻事迹,说在流霞洲处,那某个酒楼饭馆里边,他学老秀才当年,吃饭喝酒不给钱,打欠条又不成,就怒喝声拿笔来。要留下幅墨宝,帮着题写匾额。笔墨伺候后,他写下那几个字,写得那叫个精神气十足,比城头刻字都要用心,只是掌柜不识货,连饭钱酒菜,再加上纸钱,并讨要,只好先欠着。
还说在处彩裙飘飘、绣鞋多多仙家渡口,好巧不巧,刚好听见堆人在聊自己,说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,尤其是两个小姑娘,她们漂亮眼眸里,好像写满阿良与哥哥两个说法,教人喝美酒般醉醺醺,而他这个人,老秀才你是最清楚不过,最容不得别人这乱夸自己,就正正衣襟,端着空酒碗凑过去,与他们来句实诚话,说那十四境剑修,真没什不起,意思不大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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