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再不见那中年文士和瞌睡僧人,此刻山巅已经空无人,但是留下张蒲团。
陈平安伸手绕后,轻轻抵住背后剑鞘,已经出鞘寸余夜游自行归鞘,环顾四周,赞叹道:“壶中洞天,大好河山,手笔是真不小,主人如此待客,让人还礼都难。”
陈平安蹲下身,仔细打量起那张蒲团,好像是船主故意留下,作为解谜奖励。
宁姚双手拄把仙剑“天真”,俯瞰处云海中金色宫阙,说道:“只凭你,还是很难抓到这个船主。”
“做客有做客讲究,玩命有玩命打法。”
宁姚从堆积成山瓜子里边,用手指拨出三颗。
陈平安拍桌子震天响,骂骂咧咧,愤懑不已,“只有三个月?!文庙那边如今管事,是失心疯,还是脑子进水?你别管,谁敢来催你,骂回去!”
宁姚轻轻摇头。
陈平安震惊道:“只有三天?!”
宁姚默不作声。
千年。肯定不是条目城李十郎,极有可能是那位船主。”
崔东山袖里乾坤,能够让置身牢笼中修道之人,度日如年,那自然也可以让局中人,领教下什叫真正白驹过隙。
裴钱听得有些头皮发麻。
试想夜航船上十天半个月,优哉游哉逛荡十二城,可若是等到离开渡船,才惊觉浩然天下却已经过去数月、甚至干脆是长达数年之久?
陈平安走向窗台,朗声道:“劳烦李十郎与船主说声,夜航船如今是靠拢处归墟入口,还是打算直接去往蛮荒天下,都无所谓,唯独更改光阴长河事,既然已经被察觉,是不是就可以免?”
陈平安留下那张蒲团,起身与宁姚笑道:“回吧。”
宁姚递出剑。
条目城客栈那边,宁姚和陈平安联袂返回。
裴钱已经坐在周米粒身边长凳上,小米粒就直保持先前那个嗑瓜子半姿势,当个木头人,等到好人山主跟山主夫人返回,小米粒这才继续嗑瓜子如飞,陈平安笑道:“没事,刚才逛个有趣地方,差点就能见着位张夫子。接下来咱们聊天,可以随意些。”
陈平安口气取出四壶酒,两壶桂花酿,
陈平安皱紧眉头,揉揉下巴,眯起眼,心思急转,仔细思量起来。
周米粒赶紧再拨大堆瓜子给山主夫人,多磕些。
刹那之间,宁姚长剑离匣,她手持剑,突兀斩屋内虚空处,宁姚瞬间就已经仗剑远游而去。
根本不用宁姚言语,宁姚与陈平安也直未有任何心声交流,可双方根本无需眼神交汇,陈平安就已经跟随宁姚身形闪而逝。
双方来到处山巅,正是先前邵宝卷觐见船主时站立处。
先前大街上和客栈内,陈平安分别点燃两张挑灯符,就是帮着渡船这边,误以为他陈平安有个自以为是。
自以为道法够高、术法足够洲无敌手,成别家宗门中兴老祖,自以为算计深远、机缘尽是囊中物,靠着盏祖师堂长命灯,才侥幸重新登山走修行路。
陈平安站在窗口片刻后,转头望向宁姚。
宁姚摇头道:“要是那位船主没有留神这边,要是对方道法够高,察觉不到蛛丝马迹。”
陈平安点点头,坐回位置,轻声问道:“这趟出门,能在浩然天下待多久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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