处书简湖,可能只是那处不起眼乡野乱葬岗,曾经有个活泼可爱小姑娘,是鬼却最怕鬼,在她彻底离开人间后,却能让位重游故地剑客,不至于伤心得如何揪起心肝,就只是夜独坐,不敢喝酒。
可能是位孤零零账房先生,在湖边掬水洗脸。可能是更早时候某个少年,在远游路上张酒桌上,说自己年纪太小。
可能是位随城远游、好似天上月女子,满脸泪水,看着那座城头上,个连脸庞、身形体魄都已失去心上人,依旧好似有那笑颜,使劲与她挥手告别,好让那个明明境界更高、剑术更高女子,千万不要担心,更不要愧疚。
楼寂然。
各有心思。
“保重,保重。”
吴霜降斜靠栏杆,只是喝口,就不再饮酒,眯眼望向远方岁除宫处处山水形胜,微笑道:“要知道,在那件事发生之前,被视为是青冥天下最有儒家圣贤气象道门修士,并且还有希望炼出两个本命字,因为坚信世间所有事,是非分明,对错分明,黑白分明。”
山水依旧在,人已是过客。
所以吴霜降之前才会说那句。
每个人心中都有座书简湖。
先前对峙双方,看似从生死相向,变成谈笑风生,甚至有望做成买卖,缔结盟约,可其实依旧剑拔弩张,暗流涌动,双方随时都要继续分生死,都不需要什言不合,不用谁怒目相视,就会死人。
吴霜降收起些许思绪,指指那张青色符箓,与陈平安说道:“十四境合道人和,只要和道侣天然,不同时被杀,就可两人都不死。至于其中大道折损是多少,以及境界恢复之法,太过涉及大道根本,就不与你明说。关于今天场切磋,你们几人折损,自会补偿,比如这张上尸解符,除能够让位无望上五境命不久矣地仙,转为鬼仙之姿,还能够跻身玉璞境,此后是否塑造金身,转去担任山水神灵,从断头路改道,换路继续登高,你都可以随意。而且此符贵重,还在于符纸材质本身。这是对你体魄受伤补偿。”
陈平安这才招手将那枚符箓收入袖中。
吴霜降继续道:“姜尚真与崔先生,之所以能够突兀现身,都是祭出那张三山符吧,画符之法,并无问题,可惜还是那个问题,符箓材质太差,承载不起太多道意,所以三山
可能姜尚真那座书简湖,会有个蘅芜般柔弱女子,亭亭玉立,年复年徘徊不去。
可能会是神篆峰那座祖师堂,从曾经闹闹哄哄,变得空无人,再无句骂声,也无人摔椅子。
可能崔东山心中书简湖,会有个囊中羞涩教书先生,空有肚子学问,依然饿着肚子,带着初次相逢少年,起走过鸡鸣犬吠、炊烟袅袅小街陋巷。
可能是昔年学塾,有个意气风发年轻读书人,前刻还在代师授业,转眼过后,座下几个听课之人,都已远去,再不回头。
可能是位远游还乡南婆娑洲老剑仙,在泥瓶巷曹家祖宅内,回头望去,仿佛看到个手持扫帚妇人。在那大雨天家中,那处四水归堂小天井,就是处书简湖,直教位活千百年早已铁石心肠老剑仙,回首时也要视线模糊,轻声呢喃,娘亲,傻娘亲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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