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场不知不觉炼化。而这种不由自主,对于修士来说,如果不加约束,就可能出现心魔。所以傅噤先前所说不差,能够将两种极端,以不断相互否定,最终成就某个肯定,才是更高层修心。”
郑居中看看两位嫡传弟子。
“傅噤,世界不可能是围绕某个人转动。顾璨,世界又确实是围绕某个人而转。”
截然不同两个结论,看似自相矛盾,其实无非是两种视角,世界看待个体,个人看待世界,相互为镜。
郑居中希望开山大弟子傅噤,不要眼高手低,远远没有目无余子棋力,做人出剑,就别太清高。
都是很奇怪事情。
书简湖个好人,青峡岛账房先生。个魔道修士,却能在中土神洲开宗立派。
本该格格不入,四周掣肘无数,保住立锥之地就已经登天之难。可双方还是入乡随俗,不但站稳脚跟并且大展手脚。
顾璨觉得比起这两位,方方面面,自己都差得太远。
只说坐在眼前这位大师兄,样比不上。
经生熹平,轻声道:“酒中又过年春。”
遥想当年,曾经有两个年轻人,春风里,坐在相邻两块熹平石经前边,个脸上总带着些淡然笑意,好像天底下就没有能够难倒他事,个眼神明亮,好像天底下就没有无法心领神会学问。师兄弟两人,同抄书不停。
————
泮水县城。
当那幅山水画卷上边,仙人云杪与陈平安说出那句“晚辈明白”。
贤书,总是需要比山上修道之人,山下贩夫走卒多些仁义道德。
三位已经不再是书院山长读书人,默默走出文庙大门。
阿良最后也走出去,坐在台阶上,也不喝酒。
陆芝走出来,坐在旁,拎两壶酒,丢给阿良壶。
陆芝笑道:“姗姗来迟风光。”
小弟子顾璨,
比不上傅噤剑术,棋术。比不上师姑韩俏色同时修习十种道法天赋。
比不上师叔柳赤诚拼命四处闯祸,还能次次大道无恙。甚至比不上柴伯符身上那种亡命之徒气息,别看柴伯符在白帝城混得不顺遂,其实最敢赌命。
郑居中瞥眼顾璨,微笑道:“能够肯定所有朋友,敌人,是个好习惯。不过前提是擅长,而不是味喜欢。”
“所谓修心,就是场炼物。别以为只有山上练气士,才会修心炼物,大谬。”
“山下凡夫俗子,其实人人都是炼师。对于心中喜好,都会不断加深印象,对于心中所厌恶,同理。韩俏色喜欢顾璨,就是万般好。傅噤讨厌柳赤诚,就是万般错。”
韩俏色觉得太有趣,忍不住笑出声。个真敢骗,个真敢信。
傅噤笑道:“云杪估计已经吓破胆。”
韩俏色没好气道:“不过是歪打正着,不算什真本事。换成顾璨,样能成。”
顾璨摇摇头。
陈平安在书简湖,郑居中在浩然天下。
阿良接过酒壶,笑容苦涩,“这算哪门子风光,很没意思事情。”
文庙议事依旧。
经生熹平
站在两人旁,犹豫下,也坐下。
阿良抬抬眼皮,瞥眼桐历书院山长那个黯然背影,笑道:“这种人,你都没办法打他,主持数国文坛数十年,丢官,大不游山玩水就好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