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猿身形长掠,腿扫中那袭青衫肋部,将其踹出秋令山,横飞向附近座琼枝峰。
脚之下,气机混乱如大雷震碎于弹丸之地,整座秋令山向外散出阵阵,如排排铁骑过境,所过之处,山石崩
先前所谓炷香就问剑。
那陈平安可是随口胡诌,而是竹皇身边这位剑顶仙人维持当下境界大致时限。
这家伙难道是正阳山肚子里蛔虫,为何什都清二楚?
故而竹皇内心深处真正忌惮,不是什剑仙,不是什山主,而是这份处处绵里藏针心思。
消暑湖内,被陈平安以术法掬水入湖后,水位轻浅,清澈见底。
空,就连湖底泥泞都被散开,水下满月峰山根青石裸露。
水落石出,不过如此。造就出这般场景,不过是白猿递拳,青衫接拳,拳而已。
陈平安站在略带几分润泽水气青石上,脚下青石不断响起裂纹声响,消暑湖水底如同多出张蛛网,陈平安抬抬手,施展水法,掬水重新入湖中。
白衣老猿站在岸边,脸色如常。
数拳过后,口纯粹真气,气贯山河,犹未用尽。
陈平安终于开口说话,笑问道:“当年在小镇束手束脚,情有可原,怎在自家地盘,还这娘们唧唧?怕打死啊?”
因为袁真页终究还是个练气士,所以在昔年骊珠洞天之内,境界越高,压制越多,处处被大道压胜,连那每次呼吸吐纳,都会牵扯到座小洞天气运流转,稍有不慎,袁真页就会消磨道行极多,最终拖延破境事。以袁真页地位身份,自然知晓黄庭国境内那条岁月悠悠万年老蛟,哪怕是在东南地界钱塘江风水洞潜心修道那位龙属水裔,都样有机会成为宝瓶洲首位玉璞境山泽精怪。
估计这头护山供奉,当时就已经将上五境视为囊中物,并且打定主意要争争“第”,以便收拢洲大道气运在身,所以至多是在窑务督造署那边,遇见那位白龙鱼服藩王宋长镜,时手痒,才忍不住与对方换拳,想着以拳脚帮忙砥砺自身道法,好百尺竿头更进步。
袁真页狞笑道:“见过找死,没见过你这心求死,袁爷爷今儿就满足你!”
白衣老猿老者面容,呈现出几分猿相真身,头颅和脸庞瞬间毛发生发,如无数条银色丝线飞动。
夏远翠以心声与身边几位师侄言语道:“陶师侄,那满月峰,不过是碎些石头,倒是你们秋令山好好座消暑湖,遭此风波劫难,修缮不易啊。”
晏础说道:“烟波,半炷香可是又过去半,还没有决断吗?其实要说啊,反正大局已定,秋令山不管点头摇头,都改变不什。”
这位掌律老祖师言下之意,自然是好心好意,提醒这位辈分相同陶财神,好歹为秋令山保留份英雄气概,传出去好听些,过河拆桥,是竹皇和线峰意思,秋令山却不然,风骨凛凛,有机会让所有留在诸峰观礼外人,刮目相看。
对晏础而言,陶烟波秋令山,最好是打肿脸充胖子到底,管着正阳山所有钱财运转,比他这个出身水龙峰掌律祖师,其实更有实权。若是水龙峰与秋令山,从今往后能够互换位置?
竹皇脸色不悦,沉声道:“事已至此,就不要各打各小算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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