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巷子里脚步声,赵端明立即起身,将那壶酒放在身后,满脸殷勤问道:“陈大哥这是去找嫂子啊,要不要帮忙带路?京城这地儿熟,闭着眼睛随便走。”
也就是双方关系暂时不熟,不然就这附近地界,再鸟不拉屎地儿都拉过屎,赵端明都能拍胸脯说得问心无愧。
陈平安停步问道:“端明,你有喜欢姑娘吗?”
赵端明如今对自己这个名字,那是满意至极,只是陈剑仙这个不合时宜问题,问得让他心里不得劲,大半夜聊啥姑娘,当是在喝花酒吗?少年叹口气,“愁啊。年纪也不小,喜欢姑娘是有,喜欢姑娘更是不少,可惜每天就是修行修行,修他大爷个修行,害得到今儿还没与姑娘啃过嘴呢。曹酒鬼没少拿这事笑话,他娘四十来岁人,晚上连个暖被娘们都没有条老光棍,还好意思说,也不知道谁给他脸,喝酒没醒吧,不跟他般见识。”
然后少年就发现那个青衫剑仙也叹口气。
瀺后手安排,故而直相安无事。
如果说来大骊京城之前,陈平安底线,是从大骊太后手中取回那片碎瓷,哪怕因此与整个大骊朝廷撕破脸,大不就先干架,然后搬迁落魄山在内众多藩属,去往北俱芦洲南部某地,落地生根,最终与建立在桐叶洲落魄山下宗,双方遥相呼应,中间就是个大骊,反正就是与大骊宋氏彻底卯上。
那现在,陈平安就不是只取回瓷片这好说话。
比如,禅让。
南藩北上,入京称帝。
愁矢百中,从不落空。
赵端明立即递过去捧咸干花生,陈平安也送少年壶酒水,少年就收起自己那壶,从曹酒鬼那边蹭不来好酒,那就是个只会到处赊账穷光蛋,揭开泥封,仰头抿口,问道:“陈大哥,哪儿酒水,喝着劲儿不小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跟人起开个小酒铺,有卖这青神山酒水。”
少年恍然道:“就说嘛,这酒水喝就晓得门道,这不刚刚入口,就尝出好几颗小暑钱味道,般山头酒水,能有这味儿?陈大哥,咱俩谁跟谁,那就说句不见外,你再送两壶酒,回头好送师父和曹酒鬼。”
说到这里,少年本正经道:“陈大哥你放心,这个人打小就出名老谋深算,今儿咱俩称兄道弟这事,除那个曹酒鬼,保证谁都不说,哪怕回家都不说。陈大哥你才刚来京城吧,那你是不知道,在
说到底,还是要看那位皇帝陛下选择。
小巷不过走出几十步路,陈平安就开始仔细思量起这里边庙堂、边军、山上三条主干脉络,再牵连出粗略计算至少十数个环节,比如宗人府老人,所有上柱国姓氏,各大巡狩使,以及每个环节继续开枝散叶……归根结底,还是追求个国世道太平无事。
只是陈平安浑然不觉,当下所想之事,自己所做之事,其实恰似位大骊国师。
而之前百余年光阴,绣虎崔瀺,每次上朝议事,或是退朝返回,也是这般缓缓而行在巷中,独自人,独自思量。
临近巷口那边,陈平安发现那个少年趁着师父不在,这会儿正蹲在小巷口子那边偷偷喝酒,时不时偷瞄几眼街道,看看有无师父身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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