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伸手比划陈平安,宁姚摇摇头,“没亲眼见过,但是能想象。”
陈平安眼神熠熠,破天荒有几分略显稚气洋洋得意,“那会儿,能在田垄那边找个地儿躲着,晚上不走,别人可没这耐心,所以就没谁争得过。”
在宁姚印象中,陈平安有各种各样眉眼、脸色、神态,可是唯独极少流露出当下这种意气扬扬,洋洋自得。
个被太阳晒成小黑炭不大孩子,反正不怕走夜路,更不怕
陈平安双臂搁在桌上,微笑道:“你知道,是吃百家饭长大,除感恩,念人好,还由不得自己不去察言观色,不然很容易让那些好心人,在他们自个儿日子里被亲人为难。”
宁姚放下书本,柔声道:“比如?”
陈平安想想,笑道:“比如巷有个老嬷嬷,会经常送东西给,还会故意背着家人,偷偷给,然后有次路过她家门口,拉着聊天,老嬷嬷儿媳妇,赶巧儿正在,就开始说些难听话,既是说给老嬷嬷听,也是说给听,说怎会有这样怪事,家里物件,也没遭贼啊,难道是成精,会长脚,跑别人家里去。”
宁姚问道:“那你怎办?”
陈平安想想,摇头道:“不能怎办。”
些本命飞剑,就有多少种匪夷所思神通?数不胜数。
陈平安突然说道:“先前那个老车夫,脾气可冲,嚣张得很,见面第句话,就是让有屁快放。”
其实陈平安挺想找他练练手。
宁姚点点头,然后继续看书,随口说句,“臭毛病就别惯着,你怎不砍死他?”
陈平安呆滞无言,叹口气,“真要打起来,暂时还砍不死他吧?”
沉默片刻,陈平安拿起水碗,“就是想到老嬷嬷,当时左手攥住右边袖子,站在门口,背对着她家里人,还都是她晚辈,却要对个外人挤出笑脸,好像反而是在怕不开心。其实跟老嬷嬷分别后,个人走在路上,心里是会难受。更难受,是不知道老嬷嬷,在那天,是怎跟亲人相处。”
所以后来,在那书简湖青峡岛那边,与本该相互打死对方刘志茂,同桌喝酒,算事情吗?点都不算。
宁姚趴在桌上,问道:“你小时候,是街坊邻居所有红白事,都会主动过去帮忙吗?”
陈平安摇头道:“怎可能,有些话实在骂得难听,才不稀罕搭理他们。”
然后陈平安笑起来,“当然,那会儿吵架本事,确实不太行,想吵也吵不过。不过也有法子让自己不憋屈,大半夜抢水,得扒开别人家道道拦水进入田地小水坝,知道吧?”
宁姚说句没头没脑言语,“关翳然挺懂你,难怪会成为朋友。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在书简湖那会儿,关翳然帮忙颇多,没有半点豪阀世家子架子。”
心中所想,却是老子又送砚台又送酒,你关翳然就这报答朋友,是不是造孽啊?之后那个菖蒲河酒局,等着。
其实宁姚不太喜欢去谈书简湖,因为那是陈平安最难过去心关。
她不忍心多说什。哪怕主动提及,也只是马笃宜这样女子。其实有些往事,都不曾真正过去。真正过去事情,就两种,完全记不得,再就是那种可以随便言说往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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