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不用,你好不容易回家乡,还是每天殚精竭虑,半点没个闲,不是替太平山看守山门,跟人起冲突,连仙人都招惹,多吃力不讨好事儿,还要帮着正阳山清理门户,换换风气,趟文庙之行,都不说别,只是打个照面,就入郦老夫子法眼,那老古董是怎个眼高于顶,怎个说话带刺,说实话,连都怵他,如今你又来这大骊京城,帮忙梳理脉络,力所能及地查漏补缺,结果倒好,给恩将仇报不是,就没个片刻省心时候,先生瞧着心疼,要是再不为你做点鸡毛蒜皮小事,先生心里边,不得劲!”
礼圣看着争执不下两位,微笑道:“不如来倒酒?”
至于老秀才阴阳怪气和含沙射影,习惯就好。早年文庙议事,老秀才可没少说,反正条文脉就他人在场,随便喷唾沫,都没个误伤顾虑。
老秀才悻悻然坐回位置,由着关门弟子倒酒,依次是客人礼圣,自家先生,宁丫头,陈平安自己。
喝酒之前,礼圣说道:“稍等片刻,回去两趟。”
“滚边去!”
“师父你跟急眼做啥啊,亏得提醒他是礼圣。”
“来点盐花生。”
人云亦云楼外边庭院,小院幽静,寻常材质青石板,院子两边角落,分别栽有几丛翠绿欲滴芭蕉,棵孤零零老瘦梅树,不曲不欹,直而无姿。
四人围坐石桌,辈分最小曹晴朗和裴钱就站着。
老先生在场,再有陈大哥暗示,少年打死都认不出来。谁敢相信,礼圣真会走到自己眼前?自己要是这就跑回自家府上,信誓旦旦说自己见着礼圣,爷爷还不得笑呵呵来句,傻小子又给雷劈啦?
作为位上柱国姓氏子弟,尤其是男子,大小文庙,都没少敬香,认不出文圣老爷很正常,实在是真人容貌与挂像差得有点远,再者文圣神位、挂像还被撤掉百余年,但是礼圣不样啊,年又年,挂在各个文庙里边,就那陪着至圣先师。
老修士绷着脸,大手挥,横移数步,让出道路。
等到行人步入小巷,都快走到宅子门口那边,少年才舍得转头收回视线,发现自己师父直面朝街道,眼神呆滞,那叫个汗如雨下。
最后师徒二人起蹲在巷口,老修士甚至破例主动给少年壶酒,然后起默默喝酒。
老秀才急匆匆道:“礼圣何必如此。”
只是电光火石之间,老秀才就只有声叹息,再不言语什。
阻拦个屁啊,就只
曹晴朗站在自己先生身后,裴钱则站在师娘身边。
陈平安取出坛百花酿和四只花神杯。
礼圣笑道:“竟然是百花酿,好多年没喝上。”
老秀才起身道:“平安,你坐着,坐着就好,来为礼圣倒酒。”
“先生,这种事情来做就行。”
“师父。”
“干啥?”
“真别说,你老人家真是条汉子,以前总觉得你吹牛,不是年少英俊,仰慕你女侠仙子无数,就是为人硬气,能让国师都要高看眼,这会儿看八成都是真,以后你再唠叨那些老黄历,肯定不会当做耳旁风。”
“闭嘴,喝你酒。”
“师父,觉得吧,照目前这个情形发展下去,下次咱俩拦人,得是至圣先师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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