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觉得昔年少年,太过暮气沉沉,太过谨小慎微。
唯有陈清都,才会觉得眼中所见异乡少年,意气昂扬,朝气勃勃。
陆沉主动提起那拨远游青冥剑修,“你那俩朋友,董黑炭留在神霄城,不过脾气犟,始终不愿意被纳入白玉京道官谱牒,晏胖子去孙道长大玄都观,都很混得开。”
老元婴程荃领衔,总计十六位剑修,跟随倒悬山起飞升去往青冥天下,最终各奔东西,其中九人,选择留在白玉京修行练剑,程荃则出人意料投奔吴霜降岁除宫,还入宗门谱牒,担任供奉,因为老剑修身负桩密事,将那只棉布包裹剑匣,搁置在鹳雀楼外水中歇龙石上边。
陈平安点头道:“听先生说。”
陆沉脸惺惺相惜诚挚神色,“其实取名字这种事情,咱俩都是等个中好手。可惜带着几十个飞剑名字,专程赶去大玄都观,孙道长待客殷勤啊,提着裤腰带就从茅厕跑来见。”
陈平安问道:“孙道长有没有可能跻身十四境?”
陆沉摇摇头,“任何位飞升境修士,其实都有合道可能,只是境界越圆满,修为越巅峰,瓶颈就越大,这是个悖论。”
陈平安默然无言,与几个人相处时候,总会有些错觉,第次,是遇见阿良,起先总觉得像是遇到个江湖骗子,每天口无遮拦,总觉得言不合,哪句话说得过分,就会被朱河拳撂倒。
懒得深究什,女子毕竟是杨老头弟子,算是与李二、郑大风个辈分。
陆沉笑道:“关于那个可怜男人前身,你可以自个儿去问李柳,至于其它事情,就都拎不清。当年在小镇摆摊算命,是有规矩限制,除你们这些年轻辈,不许随便对谁追本溯源。”
陈平安低头喝酒,视线上挑,还是担心那处战场。
凭空多出个刑官豪素,其实再加上齐廷济和陆芝,是完全可以联袂远游场,只是天晓得这是不是陆沉某个算计。怕就怕牵发而动全身,彻底打乱文庙布局。
陆沉唏嘘不已,“总是有那些事,会让人束手无策,只能干瞪眼。掺和,只会意外横生,不帮忙,心里边又过意不去。”
夜航船上边,大战之后那个吴霜降,同坐酒桌,温文尔雅。
泮水渡口,郑居中这位魔道巨擘,却是满身书生意气。
再就是这个最早认识陆沉。
陈平安永远不知道陆沉到底在想什,会做什,因为没有任何脉络可循。
陆沉感叹道:“老大剑仙眼光,确实好。”
陈平安收回视线,“所以们这些凡俗夫子,都不如陆掌教逍遥游,悠然自得。不系之舟,无牵无挂。”
陆沉笑嘻嘻道:“今日明日之陆沉,自然有几分逍遥,可昨日之小国漆园吏,那也是需要跟河道*员借钱,跟你样,寒酸落魄过。长长常常难遂愿,时时事事不自由,所幸这个人看得开,擅长苦中作乐,乐在其中。所以每个明天,都值得自己去期待。”
陈平安说道:“是要与陆道长多学学修心。”
“修心事,学谁都别学。”
陆沉摆摆手,记起事,说道:“白也已经成为剑修。气象很大,天下壮观,连那位师尊都说句,自有剑仙增道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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