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海镜哑然失笑,放下水碗,“陈宗主说笑,是渔民出身,乡野村姑个,与鱼老前辈这样武学大宗师,哪怕每天烧高香,都攀不着半颗铜钱关系。”
她继续道:“顺便说句,陈宗主就别口个周先生,听着别扭。直呼其名好,喊周姑娘也行。反正咱俩年纪不会相差太多,就当是个辈分人好。”
见那个年轻剑仙不言语,周海镜好奇问道:“陈宗主问这个做什?与鱼老前辈是朋友?
若是味拐弯抹角,反而让人疑神疑鬼。
早年在大隋山崖书院那边,崔东山曾经问过两个看似差不多问题,希望这个名义上先生帮忙解惑。
这多年来,尤其是在剑气长城那边,陈平安直在思考这个问题,但是很难给出答案。
崔东山先后两个问题,分别是若以错误方法去追求个正确结果。对还是不对?
那以错误方法,达成个极其难得正确结果,错,有没有错?
就连眼光挑剔周海镜,都不得不承认,这位剑仙,确实出彩。
不过人心隔肚皮,好皮囊好气度里边,天晓得是不是藏着肚子坏水。
周海镜问道:“真有事?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真有事。”
周海镜叹口气,“那就进来聊,个黄花大闺女,给街坊邻居瞧见,再想找个好人嫁,就难。”
平安笑道:“还行,习惯就好。”
苏琅,远游境青竹剑仙,刑部二等供奉无事牌,大骊随军修士。
周海镜,山巅境武夫,当然按照世俗眼光,她还是个好看女人。
每个人言行举止,就像场阴神出窍远游。
旁人眼中每个自己,就是副阳神身外身。
两个脉络相同问题,后者当然要比前者更难回答。
陈平安希望今天这场拜访,能够给崔东山这位学生个姗姗来迟“半个答案”。
至多也就是半个答案。
所谓先生学生,陈平安又能教什?好像什都教不崔东山。
只是久而久之,陈平安就真当自己是崔东山先生。
陈平安道声谢,跨过门槛,宅子就那点大,除院子,正堂两偏屋,其中间屋子,还是灶房。
桌上搁放套手艺粗劣白瓷茶具,周海镜笑道:“只能待客不周,别说没有什好酒,茶叶都没,白开水要不要?”
陈平安笑道:“无妨,喝碗白水就是。”
对于这类小宅子,陈平安其实有种天然亲近,因为跟家乡很像。
陈平安落座后,接过那碗水,直截当问道:“周先生与那鱼虹有过节,而且结怨不小?”
陈平安知道为什她明知道自己身份,还是如此泼辣作为,周海镜就像在说个道理,她是个女子,你个山上剑仙男子,就不要来这边找没趣。
先前相逢,周海镜就发现道录葛岭和译经局小沙弥,都很敬畏此人,发自肺腑,做不得假。至于苏琅,更是怕到骨子里。
陈平安,落魄山山主,宗之主,剑仙。
更是位不知为何籍籍无名武学大宗师,道理很简单,因为他是裴钱师父,不过周海镜暂时看不出武学深浅、武道高低,瞧着像是个金身境武夫,就是不知道是否藏拙。
不过眼前男子,确实气质温和,彬彬有礼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