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人始终闭目,脸上笑容恬淡,缓缓行走在镜面上。天地间万籁寂静,无声无息,死寂若坟冢。
似乎唯有修道之士人心,可能才是光阴长河唯不存在地界,又或是光阴长河在此处选择永恒静止。
金色拱桥那边。
离真笑嘻嘻道:“事先声明,保证这是最后
刘羡阳这才拎出两壶酒,师徒两个,人壶。
喝酒怕喝不够,二怕喝不醉,最怕喝酒时不觉得自己是在喝酒。
人生苦短,愁肠苦长。
陈平安心湖中。
座心湖平整如镜,水面上切心相景象,日月星辰,藏书楼,坟头等,诸多种种,皆倒映其中,丝毫不差。
阮邛继续沉默起来。
刘羡阳就递过去壶酒,
阮邛没有拒绝,接过酒壶,老男人开始喝闷酒。
刘羡阳自己没有喝酒,双手笼袖,抬起脚,两只鞋子轻轻相互磕碰。
阮邛突然说道:“如果当年不拦着他们俩,现在会不会好点?”
还说常去地方没风景。
只是在刘羡阳这边,没这些说法。
赊月问道:“帮忙把他喊回来?”
“不用,事情不急。”阮邛摆摆手,屋檐下边搁两张竹椅,阮邛还是去屋子里边搬长凳出来。
赊月还是以心声提醒刘羡阳赶紧回来。
来时路上,临近铁匠铺子这边龙须河里边,好像多群欢快凫水鸭子。
男人脸上难得有点笑意,摇摇头。
阮师傅摇头,赊月反而就良心不安,罢罢,都交给刘羡阳好去处置,她就当什都没看见,只等那锅热气腾腾老鸭笋干煲端上桌,她再下筷子好。
阮邛问道:“刘羡阳呢?”
赊月眨眨眼睛,她不好与阮师傅扯谎,那就装傻呢。
心境即镜。
唯有物是额外多余出来。
就像水面之下,在镜子另外面,站着个人。
故而旦镜面颠倒,就是名副其实天翻地覆。
“这个人”,初看就是陈平安本人,再看,便更像是那位大骊京城、粹然神性陈平安,如果有人与之长久凝视,却终究与前两者皆似是而非。
刘羡阳时无言。
在这刻,向自认还算能说会道刘羡阳,是真个字都不知道怎讲。
阮邛喝着酒,嗓音沙哑道:“怪。”
刘羡阳目视前方,轻声道:“师父,千万别这说,也别这想,真。”
阮邛继续不言语半天,才说道:“还有没有酒?”
刘羡阳立即屁颠屁颠从拱桥那边小跑而回,可惜可惜,只差点,两个婆姨就要相互撕扯衣服。
等到刘羡阳落座后,赊月已经回屋子。
阮邛沉默半天,才开口说道:“刘羡阳。”
刘羡阳疑惑道:“嗯?”
阮铁匠今天有点古怪啊,咋,如此想念自己这个小弟子?以至于来这边就为喊个名字?
阮邛无奈道:“找他有事。”
赊月好像临时记起来刘羡阳去哪,说道:“不晓得唉,他只说句‘乡邻有斗者,被发缨冠而往救之’,就跑去小镇那边,应该是忙正事去吧,毕竟是个读书人嘛。”
阮邛这才遥遥看几眼小镇,在处街巷,有俩老娘们在挠脸扯头发。
刘羡阳就跟拨青壮男子、屁大孩子蹲起嗑瓜子,看热闹。
都说人长大,故乡就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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