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得绕口。
不过岑鸳机又不笨,听得明白。
岑鸳机解释道:“并不讨厌陈山主,他人挺好,就是当年第印象差点,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。后来在山上,不怎理睬山主,其实是不知道见面该说什。”
“理解。”
朱敛点点头,“鸳机,说实话,公子对你拳法途,直都是很看好。如果不是明知道你不会答应,还担心你会多想些有没,公子都要收你为嫡传弟子,嗯,就像那个赵树下。公子这种看好,不是觉得你或赵树下,将来定会有多高武学成就,就只是觉得落魄山上武夫,纯粹分两种,在拳法在心,前者拳意上身、悟拳理、通达拳法极快,后者要相对不起眼些,持之以恒,不在意他人看法和视线。”
朱敛笑问道:“鸳机,这些年走桩,累计多少拳?”
岑鸳机答道:“今年开春为止,到两百万拳,后来就不去计数。”
朱敛又问道:“怎不数?是觉得记这个没意思,还是哪天突然忘记,之后就懒得数?”
岑鸳机老老实实说道:“刻意记这个,练拳容易分心。好像练拳就只是为个数字。”
朱敛点点头,“很好啊。公子曾经与私底下说过,什时候岑姑娘不去刻意记住递拳次数,就是拳法登堂入室之时。”
落魄山中。
天气清爽,座宅子院子里,几乎没有落脚地,张张大竹编无眼筛子,只只大柳条簸箕,都晒满干红辣椒,红艳艳,
檐下廊道里,朱敛躺在张躺椅上,闭目养神,轻摇蒲扇。
岑鸳机今天沿着山道走桩完毕,就来这边坐会儿。
她喜欢跟朱老先生聊天,不单单是因为朱敛带她上山,领着她走上习武之路,在落魄山上,岑鸳机也把朱老先生当做唯亲人长辈。
岑鸳机有些惊讶,轻轻嗯声,“山主想法蛮好。”
岑鸳机坐在廊道旁竹椅后,朱敛手里蒲扇摇晃幅度就大些。
朱敛带着笑意,喃喃道:“驿柳黄,溪涨绿,人如青山心似水。青山矗立直如弦,尚有来龙去脉,人生孤立,心不在焉,何其伤也。”
岑鸳机只是听着便有些淡淡伤感。
岑鸳机说道:“山主学拳天赋确实比好太多。”
她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此事。
朱敛问道:“还有呢?”
岑鸳机老老实实摇头道:“没有。”
朱敛笑呵呵道:“人嘛,都喜欢喜欢喜欢之人,讨厌讨厌之人。”
老先生会经常劝她多下山,回州城那边家看看爹娘,说哪怕被催婚,也不要不耐烦,更不要把落魄山当做个躲清静地儿,
有些事情,躲不掉,即便躲得掉当下烦心事,也躲不过将来后悔。
人生最徒劳无功,无非是追悔事。
异乡游子,是那漂泊不定纸鸢。唯有心中思念,成为那根线。如果个人对家人和故乡都没有眷念,就真成为只断线纸鸢。那所有悲欢离合,都是离离原上草,枯荣由天不由己。老先生还说岑鸳机算运气好,离乡这近,回家其实就几步路而已,不过近也有近烦忧。
岑鸳机之所以喜欢跟朱老先生谈心,大概就是因为老先生说理讲话,从不拿捏长辈架子,定要晚辈当下就将道理听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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