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晋升山神娘娘那些年,所有家底都花在修建祠庙上边,怎瞧着富贵气派怎砸钱,开始没经验啊,当惯剪径劫财梳水国四煞,哪里晓得如何当山神娘娘嘛,可不就是黄花闺女坐花轿,头回事儿,所以就根本没想着省着点花。
那真是低三下气得令人发指,只得与城隍暂借香火,维持山水气数,因为香火欠债太多,县城隍见着她就喊姑奶奶,比她更惨,说自个儿已经拴紧裤腰带过日子,倒不是装,确实被她连累,可府城隍就不够厚道,闭门羹,到州阴冥治所督城隍庙,那更是衙门里边随便个当差,都可以对她甩脸子。
山水官场,真真难混。
韦蔚还是女鬼时候,就曾经埋怨过这个世道,人难活,鬼难做。
不曾想好不容易当上享受香火山神娘娘,还是处处捉襟见肘。
是说当那包袱斋,捡钱事,开门大吉。
年轻剑仙没说什事,楚茂当然也不敢多问。
最后等到那位年轻剑仙笑着告辞离去,楚茂还是有种恍若隔世错觉。
座山神祠附近僻静山头,视野开阔,适宜赏景,三位女子,铺张彩衣国地衣,摆满酒水和各色糕点瓜果。
江湖老话,山中美人,非鬼即妖。
先前那场战事中受点伤,如今云游别洲,散心去,说是走完浩然九洲,定还要去剑气长城那边看看,开开眼界,就当是厚着脸皮,要给那些战死剑仙们敬个酒,道长还说以前不晓得剑气长城好,等到那场山上谱牒仙师说死就死、而且还是死大片苦仗打下来,才知道本以为八竿子打不着半点关系剑气长城,原来帮着浩然天下守住万年太平光景,何等气魄,何等不易。”
其实当年回到古榆国京城,楚茂曾经派遣出拨刺客,两位纯粹武夫,两位山泽野修,去刺杀那个少年剑仙,结果泥牛入海,肉包子打狗,个个有去无回。
所以这多年来,楚茂就直没去彩衣国胭脂郡那边报仇,算是认栽,惹谁都别惹剑修。
陈平安笑问道:“以楚国师大道根脚,当年为何没有投靠蛮荒妖族?”
楚茂笑笑,“是精怪,又不是畜生。”
事情转机,在那个青衫剑仙拜访过后,山神庙就开始时来运转。
以至于韦蔚专门给邻近祠庙那段山路,私底下取个名字,就叫“分水岭。”
当然,还有落魄书生最为向往神女。
那个少女开心得在毯子上边欢快打滚。
哈哈,真是万事开头难,开头就万事不难。
发发,终于发达,老娘终于阔气,终于不用寄人篱下看人脸色。
正是山神娘娘韦蔚,带着两位祠庙侍女来这边喝酒。
陈平安提起酒碗,“走个。”
楚茂连忙双手持杯,等那位青衫剑仙先喝,这才个猛然抬头,饮尽杯中酒。
楚茂又倒满酒,赶紧说些惠而不费好听话,“陈剑仙要不是有个自家山头,实在脱不开身,不如风雪庙魏
大剑仙那潇洒,不然去剑气长城,以陈剑仙资质,定半点不比魏大剑仙差。”
陈平安举起酒碗,身前前倾,与楚茂手中酒杯磕碰下,笑道:“本就该恩怨各算,今天喝过酒,就当都过去。不过有事,得谢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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