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实不假，少年崔东山，终究不是当年那个崔瀺
。
当年作为文圣
脉首徒
年轻读书人，造访白帝城，双方对弈于彩云间，坐在郑居中对面崔瀺，捻子落子，不言不语，但是神色间，都像是在告诉郑居中，你可以赢
这局棋，但是下局棋崔瀺，就定可以赢过上局棋崔瀺，只要棋局够多，郑居中赢面就会越来越小。
这才是郑居中愿意与个年轻读书人，连下十局真正原因。
明明输棋，而且是输再输，却要比赢棋更自信满满。
郑居中从不看自己棋谱，只有彩云局是例外。
郑居中笑置之，准备走。
崔东山赶紧快步跟上，“就不能换个对双方都更有利法子？郑先生这种都快要跳脱三界外高人，何必怄气呢？”
郑居中懒得多说个字。
崔东山侧身而走，正色道：“可以与郑先生再下十局棋。”
“既然都比不过当年彩云十局，你是觉得很空闲？”
都看得出不对劲嘛。
所以当时崔东山笑得不行，抢对联就往铺子外边跑，说是要给先生师兄瞧瞧，把贾老神仙给吓得魂不守舍，所幸崔东山也就是吓唬吓唬贾老神仙，很快就丢还给贾晟，说继续挂着好。
其实崔东山当时已经将那对联从材质、文字、落款、钤印都给研究遍，确确，没有半点玄妙可言，就真只是很普通对联，更是贾老神仙手书字迹无疑。
等到郑居中自己道破天机，崔东山才喟然长叹声，真正明白那个“会心处不远”真实含义。
学问不在对联本身，而是距离对联“不远处”贾晟身上。
如果不是崔东山好歹猜出自己跟陈平安那桩买卖，郑居中实在不愿意再多说句。
作为出手帮忙阻拦周密回报，郑居中让陈平安放弃在桐叶洲创建下宗打算。
就这
简单。
只要不是桐叶洲
郑居中缓缓而行，“你可以觉得输棋有滋味，但是觉得赢棋没意思。”
身边这个眉心红痣白衣少年，终究不是那个好不容易跻身心智圆满无漏、太上忘情之境巅峰绣虎。
有太多牵挂。人味多，棋力就浅。
郑居中叹口气。
就像崔东山经常挂在嘴边那个口头禅，“是东山啊。”
同时提醒先生，只要会心想到此事，就距离白帝城郑居中不远。
这说明郑居中极有可能，在他师父陈清流还是贾晟之时，郑居中就已经捷足先登，就像与师父毗邻而居多年，郑居中以此观道，与斩龙之人学习剑术？
事实上，之前两个郑居中，确实都在蛮荒天下，只不过陈平安在草头铺子与“贾老神仙”曾经有过番心声，只不过贾晟自身就像位负责收寄信封之人，对于双方书信往来内容，贾晟是毫不知情。
郑居中则悄悄跟随韩俏色通过归墟，凭此瞒天过海重返浩然，再以“贾晟”作为座山水渡口，跨海登岸，直接来到骑龙巷这边，至于为何多此举，故意从“会心处不远”那边现身，不过是让事后复盘此事崔东山，让这半个绣虎，好好想想，白帝城彩云间别，百余年过去，为何如今棋力不增反降。
崔东山顿时想明白事，突然怒色道：“郑先生这就过分啊！实在太过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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