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轻声说道:“这段时间,直在想个问题,问题本身,就不谈,以后等到合适时机,会再来与你复盘。总之落魄山这边,可能还会多管些事情,大大小小,看见,只要觉得哪里不对,就会管管。但是以后下宗那边,可能就会放手比较多,所以你待在东山身边,可能会有这样那样异议,甚至是争吵,到时候他是宗主,又是你小师兄,这件事,你在去桐叶洲之前就可以想想。”
陈平安自顾自摇摇头,“不是可能,是定。”
曹晴朗点点头,“先生,其实不怕吵架,只要不是作意气之争,就可以取长补短,查漏补缺。”
陈平安嗯声,“记住,不单单是与你小师兄,此外遇到诸多事情,喜欢、擅长讲道理是回事,但是定要考虑他人情绪,讲究个问因不问果,不以结果好坏,来全盘认可或是否定他人。遇到难题,解决难题,就是修行。”
说到这里,陈平安摊开双手,轻轻拍,然后掌心虚对,“们称赞个人,有分寸感,其实就是保持种妥当、得体距离,远,就是疏离,过近,就容易苛求他人。所以得给所有亲近之人,点余地,甚至是犯错余地,只要不涉及大是大非,就不用太过揪着不放。心细之人,往往会不小心就会去求全责备,问题在于们浑然不觉,但是身边人,早已受伤颇多。”
再者大宗门里边,就算有那下宗,个如此年轻玉璞境,也不直接适合当下宗宗主。个练气士,在修行路上势如破竹,极有可能就是大堆鸡毛蒜皮里边磕磕碰碰,跌跌撞撞。
自己如何,陈平安几乎从来没有什讲究,甚至行走江湖,反而担心“跌境”不多。
但是到裴钱和曹晴朗这边,就大不样。
比如曹晴朗摘得榜眼,到陈平安这边,高兴之余,难免有几分腹诽,学生,怎才是榜眼,不是状元?
以至于陈平安这次造访京城,得强忍着,才能不偷偷走趟礼部档案库,翻出那位新科状元殿试对策文章,看看会不会是自己得意学生卷子,只是字迹不那馆阁体,才会被那些上岁数读卷官看走眼,或是被皇帝宋和故意降名次?
“老话说,通达之人必有谋微之处,其实反过来说,也是个好道理,擅长谋微之人,也当有颗通达之心。”
“再就是定要告诉自己,谁都不是没有半点火气泥塑菩萨,谁都会有自己情绪,情绪本身,就是道理,很多时候,看似是在跟人讲理,什时候真真切切看在眼里,却不觉得自己是在容忍,
曹晴朗说道:“先生,刚刚找过荀趣,他说先生很平易近人,不是那种假装没架子,而是真没架子。”
“荀趣不是那种喜欢谄媚谁人,更不是故意让转述给先生。他愿意这说,肯定是对先生由衷仰慕。他还说自己以后要是当大官,就得像先生这样,不管与谁相处,都可以给人种如沐春风感觉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那就好,没让荀序班觉得你找错先生。”
陈平安有点体会火龙真人心情。
出门在外,被人当成是趴地峰火龙真人,昔年龙虎山外姓大天师,还是被当做张山峰师父,两者其实是有微妙差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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