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“元嘉六年,苦寒之地,水患稍平,见青衣,拨棹孤舟,翩然渡江,人耶神耶,鬼也仙也”语开篇。
以“秉烛夜归”四字收官。
字如长枪大戟,气势逼人。
赵端明愣半天,怔怔道:“爷爷怎把这幅字画也送人
少年蹲在地上,“爷爷说,让你送他两方亲手篆刻印章,分别落款‘剑仙’和‘国手’,要是不给,他就亲自来这边堵门讨债。”
老修士瞪眼道:“小赵是不是出门没看路,脑子给门板夹到?个风吹就倒老家伙,还敢来这边堵门?”
赵端明用种可怜兮兮眼神望向自己师父。
自己怎就摊上这个不开窍师父。
刘袈很快想通其中关节,咳嗽几声,给自己找台阶下,“好说好说,师父其实是位深藏不露金石名家,只是轻易不显露这手绝活。”
刘袈提起支卷轴,笑呵呵道:“也正常,你爷爷打小就猴精猴精,瘦得就像只剩下双眼睛,见人就滴溜溜转,你小子亏得不像他,不然绝不会收你当徒弟。”
真不知道当年那个见着个腚儿大就挪不开眼少年郎,怎就成享誉朝野大官,字千金,连山上神仙都要求字。
修道之人,就这点好,见过很多山下老人“少年”。
刘袈解开卷轴上边金黄丝绳,手腕抖画卷,在空中摊开来,上书两排笔墨饱满、酣畅淋漓大字,“形单影只不自怜,独挡四面舍谁。”
刘袈笑骂道:“好个小赵,字跟马屁功夫样,老当益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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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妪捋捋鬓角发丝,笑着点头。
封姨喝着酒,自言自语道:“为月忧云,为书忧蠹虫,为学问忧薪火,为百花忧风雨,为世道坎坷忧不平,为才子佳人忧命薄,为圣贤豪杰忧饮者寂寞,真是第等菩萨心肠。”
老妪呢喃道:“花实互为因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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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娘,这些个当官读书人就是花花肠子多,说话做事最喜欢拐弯抹角。
刘袈又打开幅字,咦声,颇为惊讶。
哪怕老修士是个书法道门外汉,也觉得这幅字帖,开卷就大不俗气。
很简单,是极其罕见字行!
故而幅字全部摊开之后,竟然长卷达三丈!
赵端明埋怨道:“师父,差不多点啊,好歹是爷爷,你总这小赵小赵,让难做人。装聋做哑,不孝顺,反驳吧,还是不孝顺。”
刘袈笑笑,突然问道:“该不会是些请人捉刀赝品吧?”
赵端明伸长脖子瞧,“师父,你什眼神啊,上边墨迹都还没彻底干,还有不是得意之作绝不钤印那方花押,能作假?”
“再说师父又不是不知道,爷爷最紧着脸皮,即便年轻那会儿缺钱,爷爷至多也就是仿画作假,挣点买书钱。”
刘袈转头问道:“苦哈哈,拉着张脸做什。”
少年跳下马车,走向小巷,捧着对粉彩花鸟书画筒,卷轴不下二十支。
刘袈笑骂道:“你小子搬家呢?”
小赵字画,啥时候这不值钱?
还是说自己破例赏脸讨要字画,把小赵给受宠若惊到这个份上?
赵端明到小巷那边,进入白玉道场,将两支书画筒往地上那杵,然后小声说道:“师父,好像爷爷,早就晓得是谁要字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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