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海镜却笑着挽留道:“急什啊,寡妇门都敲开两次,再说又不算什孤男寡女,桌上碗酒都还没喝完呢。怎,被说中,能喝白水,喝不得劣酒?”
陈平安犹豫下。
周海镜笑道:“陈宗主好歹喝完碗酒再走,放心,里边没下毒,也没下啥蒙汗药,春药就更扯,贵得很,哪里舍得。”
陈平安朝周海镜举起酒碗,她也抬碗,各自喝口酒。
周海镜眯眼笑道:“当窑工,如果没记错,那可是大骊王朝等官窑活计,你还需要烧炭挣钱?”
山上山下,什样师父,教出什样徒弟,极少有例外。
那这位落魄山山主,这多年隐姓埋名,以至于错过那场从老龙城路打到大骊陪都惨烈战事,多半是有些苦衷?
女人心海底针,九曲十八弯,不过如此。
陈平安只是点点头。
周海镜笑眯起眼,抬起酒碗抿口,“当真有那砍柴烧炭手艺?晓得挑木材,垒窑封门?在山上待就得五六天呢,吃得住这份苦头?”
之前确实是她孤陋寡闻,都是舍不得花钱看镜花水月惹祸,让周海镜误以为这个在宝瓶洲横空出世年轻宗主,是个山上仙家子弟,不然就是大骊豪门出身。
所以她才会格外瞧不顺眼。只是靠着祖荫,捧个金饭碗,不知民间疾苦,跟周海镜装什平易近人正人君子呢。
就说那场战事当中,为何个年轻剑仙,偏偏毫无建树,寸功未立?再看看那位风雪庙大剑仙魏晋?你陈平安不是贪生怕死是什?
只是再打听,她才发现根本不是这回事。
周海镜是渔民出身,对方是陋巷窑工。个靠水吃水个靠山吃山,那就是差不多出身?
人道也。”
周海镜时语噎。
呦呵,还是个油腔滑调?
要是搁在京城之外江湖里边,敢这调戏老娘,巴掌打得你原地转圈圈。
小陌察觉到这个女子心弦“内容”,笑笑。
陈平安点头道:“都还算熟悉。”
周海镜摇头,啧啧道:“可不信。”
陈平安没说什,你信不信管什事。也没喝你口酒。
反正也做不成早先那桩买卖,以后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就是。
陈平安就要起身告辞,然后将今日造访缘由说清楚,反正就几句话事。
早知道是这样,上次见面,周海镜估计就会少说几句阴阳怪气言语。
再加上有那“郑撒钱”绰号裴钱,听闻还是这位年轻剑仙嫡传弟子。
使得周海镜对陈平安印象,就又好几分,必须高看几眼。
虽说当师父没露面,不曾出剑,可好歹教出这个好徒弟。
上梁不正下梁歪。是说那鱼虹和大帮徒子徒孙们。
进正屋,双方还是跟上次样,相对而坐,
小陌先前以心声言语句,陈平安点点头,小陌就转身离开院子。
不远处巷弄,有个鬼鬼祟祟老人,剑修,两百余岁,观海境。形神腐朽,阳寿不多。
反正无事,小陌就去与这位跟好几条街巷老前辈闲聊几句。
周海镜主动拿出壶酒,倒两碗酒,好奇问道:“陈宗主真是与外界传闻那样,与般穷苦出身?还在家乡那边当过好几年窑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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