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海镜突然说道:“其实陈宗主瞧着不像什剑仙,更像个读书人。”
那个流落他乡当学塾先生男人曾说过,圣贤有云,读书本意在元元。
也曾对她说过句,稚童以木炭画路,则蚂蚁不敢过。
周海镜曾经经常梦游处古遗址,座大殿之前,有个空手虚捧物状仙人铜像,桂树残败
陈平安缓缓说道:“只是学徒,不比正式窑工,其实工钱不多,得找点额外营生添补家用。如果遇到格外冷冬天,在山上烧出百斤白炭,差不多可以挣个两五钱。烧黑炭省力,市价也就便宜些。只不过们卖炭,小镇有钱人那边收炭,中间得过道,听说差价不小。”
进山砍柴烧炭,陈平安多会带罐子腌菜,背大袋子米,在炭窑旁边,搭个遮风挡雨草木棚子,搭灶生火,偶尔还能烤薯煨山芋什,再者陈平安跟刘羡阳学不少手艺,每次入山,随身携带家伙什不少,地笼捕鱼,布置陷阱,可要是跟着姚老头进山寻土,陈平安是绝对不敢如此“花哨”。
周海镜只脚踩在长凳上,啧啧称奇道:“以前为长长见识,瞧瞧皇帝老爷是怎过活,曾经在正月里,冒险偷溜进座小国皇宫,结果还真见着些大世面,在处宫殿外头,瞧见两尊栩栩如生彩衣门神,差不多与人等高,穿着绫罗绸缎,披挂彩甲,悬佩真刀真枪,作怒目状,起先吓大跳,结果等凑上前去那摸,陈宗主,你猜是什做成?”
陈平安都不用猜,直接说道:“宝瓶洲中部有几个小国,皇宫里边都有竖立炭将军当门神习俗,每年岁暮从皇库里边请出,来年二月二再抬回,务必补妆如新,没有丝毫折损,年末循例再请,用江湖上说法,就是木炭比活人金贵,据说有些‘百岁高龄’炭将军,估摸着是沾染龙气,能活过来,在那‘当值’期间,每夜都可以在皇城里边巡游,比都城隍庙夜游神还灵,不过不比周姑娘见识广,只是听说,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些,挺好奇。”
周海镜再不怀疑,所以直截当问道:“你这趟登门,还是要刨根问底,非要问出与鱼虹有不共戴天之仇,才算心满意足?”
陈平安摆手笑道:“改变主意,只是因为马上要离开京城,所以今天来只是提醒周姑娘件事,以后是与鱼虹寻仇也好,不小心起个不死不休‘误会’也罢,记得不要连累鱼虹那座伏暑堂两位江湖前辈,个叫竺奉仙,个叫庾苍茫,如今两位前辈都是伏暑堂长老,他们刚刚加入帮派没多久,其实就是混口江湖饭吃,希望将来不管发生什,还望周姑娘对他们网开面,让他们可以抽身而退。”
周海镜冷笑道:“些个江湖纷争,刀光剑影,拳脚无眼,谁多说句话,可能就要命丧当场,陈宗主又不是那种半点不知武夫厮杀凶险,是不是有点为难?”
陈平安点头说道:“两位前辈如果置身其中,周姑娘可以事先与他们言语句,就说是周姑娘朋友,到时候如果两位老前辈执意不退,定要掺和这桩他人恩怨,那就只能是各听天命。”
周海镜犹豫下,“可以。不过就当陈山主欠个小人情?”
陈平安笑道:“可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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