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钱在船尾那边,正在给赵树下教拳。
有那点代师授业意思。
赵树下练拳专,只在撼山拳上边下苦功夫,如今是五境武夫瓶颈。
境界不低,却也不高。
不低,是相对于般纯粹武夫,不高,是相较于师父落魄山。
小陌就在旁安静看着自家公子,与位山君和位郡守谈笑风生,价格事,都没什好事多磨,好像山君晋青就等着自家公子露个面而已。
采石场,伐木和河床挖石砂三事,甚至无需落魄山这边派人监工,晋青只让陈山主放心便是,细水流长买卖,没必要为几颗神仙钱丢自家中岳脸皮。
陈平安笑着点头称是。
没来由想起个可能是出门没翻黄历仙家门派,好不容易从魏檗北岳地界搬迁到中岳,结果就碰到山君晋青大办场夜游宴。
真是个足可令人热泪盈眶意外之喜……
渡船,遥遥作揖拜别。
陈平安带着小陌下渡船,笑着快步前行,抱拳行礼道:“见过晋山君,吴郡守。”
青衫文士,是家乡那边老熟人,正是吴鸢,当年在龙州槐黄县碰鼻子灰,仕途上布满福禄街桃叶巷那些大姓丢下软钉子,最终黯然离开龙州,等于是被贬谪到中岳山脚处个小郡,如今成个大骊偏远边境*员,官身依旧是郡守,作为国师崔瀺记名弟子,又是龙州槐黄县首任县令,仕途攀升事,简直是高开低走得无以复加,在当地官场看来,吴郡守至多就是去陪都小九卿衙门捞个闲职,在那边养老。谥号?追封?做梦呢。
但是陈平安知道,吴鸢很快就会回调,破格升任为旧龙州、新处州“新任”刺史。
晋青抱拳,朗声笑道:“见过陈山主。”
无论是前辈朱敛,种秋,卢白象,魏羡,还是同龄人裴钱,岑鸳机,元
风鸢渡船继续南游。
种秋和卢白象,两个出自福地同乡人,久别重逢,就相约对弈几局。
小陌在旁观战,观棋不语真君子。
凝伫久,闻棋子落枰声,声声静。
间屋内,于斜回盘腿而坐,正在吐纳炼剑,崔嵬就在旁观察弟子气机流转,寻找细微处瑕疵。
吴鸢作揖还礼,微笑道:“吴鸢拜见陈师叔。”
被吴鸢称呼为小师叔,让陈平安哑然失笑。
陈平安今天来,是与中岳山君商议开建采石场,砍伐木材,购买河砂三事,当然都不是什寻常木石,只说中岳座储君之山独有古檀木,在宝瓶洲名声,就仅次于豫章大木,是早年中部各国宫殿栋梁廊柱和卤薄仪仗首选,朱荧王朝专门在山脚设置采办处,直被皇家宫廷垄断开采,都不是什按棵售卖,而是论斤卖,寸檀寸金。
先前崔东山跟晋青谈妥意向,却没能谈拢价格,就只好让先生亲自出马。
南边桐叶洲几乎处处是遗址废墟,陆陆续续复国,对于出自山上仙家大木、石砂,需求巨大,地大物博桐叶洲本地当然也有,只是来开采不易,二来各个仙家样需要恢复祖师堂,总要先紧着自家仙府重建,再加上桐叶洲山上山下,比阔事,蔚然成风,争抢着当那冤大头,哪怕拴紧裤腰带,或是与人赊账借债,都要将皇城宫殿、地方城池建造得比战前更加气势恢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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