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泱伸手抓住青衫客手臂,笑道:“倒是希望陈先生能够常来这边做客。走,们去屋内坐下聊。”
陈平安跨过门槛后,卢泱便松开手,双方分坐暖炕旁,卢泱就由着那些奏折摊放在案几上边,没有半点忌讳。
卢泱听过陈平安言简意赅解释,得知真相,惊奇万分,忍不住感慨道:“匪夷所思,奇哉异哉。”
这位以雄才伟略著称于洲卢氏皇帝,毫不犹豫道:“其实陈先生根本无需来京城这边,多跑趟,容易耽搁正事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崇玄署再地位超然,毕竟还是大源朝廷辖下机构之。云霄宫杨天君再德高望重,杨氏子弟再大公无私,终究也是大源王朝臣民。”
陈平安原本打算直奔灵源公水府,只是临时改变主意,打算转去别处,心念起,便无视山川距离,袭青衫,就站在大源王朝京城内棵梧桐树下,抬头看眼远处,陈平安再跨出步,便来到座唯有黑白两色皇宫内,仿佛位无境之人,如入无人之境。
这个大源王朝,水德立国,上次陈平安在崇玄署云霄宫那边,与卢氏皇帝见面谈买卖,当时皇帝身边就只带着位少年皇子,名为卢钧,如今已是太子殿下。陈平安除赠送皇子卢钧幅先生亲笔字帖,还送少年本手抄摹本拳谱,正是出自大篆王朝止境武夫顾祐那部撼山拳。
至于卢钧修行、习武资质,其实都很般,当初陈平安也是坦诚以待,照实说,没有拿那些客套话敷衍事。
结果最后鬼使神差,双方就成不记名师徒。
天未亮,距离早朝还有段时间,皇帝卢泱早早醒来,就再难入睡,干脆让宦官点灯,盘腿坐在间小暖阁炕上,正在批阅奏折,揉揉眉心,暖阁铺设有地龙,即便是隆冬时节,都会温暖如春,只是偶尔皇帝陛下会下令,让宫内停下烧炭,说是冻冻,熬熬筋骨,反而能够强身健体。反观那些在文英殿南庑读书卢氏皇子们,除非遇到那种数十年才会遇天寒地冻刺骨时节,才会给个手炉,不然就要边大声读书边悄悄跺脚打哆嗦,雷打不动卯入申出,念书而已,说辛苦算不上,不轻松就是。
卢泱哈哈大笑,十分真情流露,从头到尾,都没有看向门口眼。
好话?当然是好话。
就只是顺耳好话?不止。
这本身就是年轻隐官看待大源皇室与崇玄署关系种明确表态。
山上神仙与山下帝王,就像个管天个管地,双方关系复杂,既有荣俱荣休戚与共,心照不宣也不乏龃龉,会貌合心离,甚至是相
只是不知不觉,就有些犯困,卢泱在迷迷糊糊之间,依稀听到敲门声响起,下意识说道:“进来。”
暖阁门槛外,袭青衫,微笑道:“陛下。冒昧前来,还望海涵。”
卢泱睁开眼睛,望向门外那袭青衫,有片刻失神,只是很快就恢复如常,下暖炕,随便踩着靴子,都没怎穿好,快步走向门口那边,爽朗大笑道:“原来是陈先生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,恕罪恕罪。”
陈平安站在原地,拱手抱拳,歉意道:“事出突然,没办法通报门禁,保证仅此次。”
“奇人自有异事,陈先生是得道之人,何必计较这些繁文缛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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