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上宗门,最重视这种细水流长收益。
若论私谊,陈先生当然是与李源更好,今天之前,陈先生与自己才总共说几句话?屈指可数。
沈霖倒不是怀疑陈平安对自家灵源水府,或是对自己有什企图。
陈先生霁月清风,君子坦荡荡,何等光明澄澈。
陈平安笑着解释道:“李源藏不住话,喝高,就容易跟人交心,什真心话都会往外掏,以前可能无所谓,可如今都是龙亭侯,还是要注意点,李源交友门槛高,数来数去就那几个,下子拿出这份底本,在水龙宗那边,很容易惹来不必要误会,换成是,也会怀疑李源早些年担任水正漫长岁月里,明明有此科仪底本,为何直不拿出来。这是人之常情,怪不得孙宗主他们多想。”
拒,见陈先生坚持,便恼羞成怒,陈平安继续晓之以理,沈霖便动之以情,脸色哀怨,等到陈平安继续酝酿措辞,沈霖便怒气冲冲,眼眶泛红,隐约有泪水,说陈先生你这是故意将陷于不仁不义之地吗,还是说陈先生心中,从始至终,都觉得沈霖是那忘恩薄情之辈?陈平安只得收回言语,还得与沈夫人道歉句,结果沈霖蓦然而笑,已经开始伸出拇指擦拭眼角泪水。
陈平安从袖中摸出份底本,交给沈霖,解释道:“勉强算是补上祝贺沈夫人担任灵源公贺礼,不过肯定是有私心。”
沈霖结果那本册子,翻开页,便惊讶道:“是那水陆道场金科玉律?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之前在桐叶洲那边,遇到位得道真人,请教些学问,老真人不吝赐教。沈夫人可以用灵源水府名义,送给孙宗主。”
沈霖所谓“金科玉律”,是道教科仪所在,名副其实金玉良言,是花神仙钱都买不来“老规矩”。
沈霖点点头,陈先生此举,确实老成持重。
陈平安继续说道:“但是在沈夫人这边,就不用如此拘束,灵源公府如今奇人异士,层出不穷,完全可以解释为某人得自某地旧藏之物,然后被沈夫人慧眼识珠,故而时至今日,才算重见天日,赠送给水龙宗,自然是题中之义,也算善始善终又结新缘再有善始。”
沈霖抿嘴而笑,乐不可支,好不容易才没笑出声,轻声道:“还有个理由,要是得这份珍贵异常道门科仪底本,以沈霖当年处境,除非自己不想
道门开坛法事科仪本,大体上分为祈福禳祸、消灾解厄、酬神谢愿等阳事科仪,与超荐先灵、度亡生方、炼度施食在内阴事科仪。其中底本最为珍贵,俗话说照本宣科,便是如此,依科阐事,像桐叶洲那个崇佛北晋国皇帝,就是在底本事上下功夫,试图恢复旧制。
之前陈平安在敕鳞江畔,与龙虎山外姓大天师梁爽起散步江边,话赶话不是,除与老真人请教龙虎山独门科仪,便又说起水龙宗斋醮事,龙宫洞天内每年十月初十与十月十五,都会先后举办两场依循古礼祭祀,按照不同年份,又有那金箓、玉箓、黄箓道场之分。
所以老真人才会忍不住调侃句,你小子搁这儿薅羊毛呢。
沈霖犹豫下,问道:“陈先生为何不将此物交给龙亭侯,让他帮忙转交给孙结或是邵敬芝?”
这可是桩天大人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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