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元盛抬起双手,狠狠揉揉脸颊,点头道:“那就这说定,心诚炷香罢,就当拜你心中那个不值当好。”
双方谈正事,都是爽快人,其实就几句话事情。
倒是聊起裴钱,下子就打开话匣子,个愿意多说,个喜欢听这些,舍不得走。
薛元盛说如何都无法将当年那个财迷姑娘,与后来“郑撒钱”和“裴钱”联系在起。
只说当年少女搬出整套家伙什,用那戥子称银子,再用小剪子将碎银子仔仔细细剪出八钱来,除青竹杆小戥子,还有大堆秤砣,其中两个,分别篆刻有“从不赔钱”、“只许挣钱”……难怪后来她会化名郑钱,行走江湖……
陈平安点点头。
薛元盛不由得感慨道:“这也行?!真是修道大成。好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呐。”
“取巧而已。”
“你们读书人说话,就是滴水不漏。”
“也就值个八钱银子。”
被你气个半死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各有所好而已,没有高下之分。”
老河伯难免腹诽番,奇怪哉,好像身边这位年轻剑仙,当年路过趟,那壁画城八位彩绘神女,春官,宝盖,灵芝,长擎,仙杖,骑鹿,行雨,挂砚,就全部变成白描图案。当然前边五位,是早就离开壁画城,有生有死,各有造化吧。
不过这位隐官大人,能不能算是位作壁上观收官之人?
陈平安掏出那枚养剑葫,喝口酒,这就是真到不能再真地喝假酒。
与薛元盛道歉之后,她还会懊恼万分,说自己练拳练拳练出个屁,练个锤儿拳。
当时还有个身穿儒衫年轻读书人,人很好,不过说实话,看就是个读书不是特别开窍。
对于薛元盛对李槐这个评价,陈平安只能是无言以对。
陈平安收起养剑葫入袖,问道:“薛河伯是否愿意担任朝廷封正河神?”
薛元盛愣,随即大笑起来,“说吧,这次找什事。”
得到陈平安那个答案后,薛元盛皱眉道:“图个什?值当吗?”
陈平安摇头道:“这种问题,谁都可以问,唯独薛夫子问得多余。”
要是图个值当,河伯薛元盛如今金身高度,至少可以高出五成。
若是如此,如今大渎封正,薛元盛就算是补缺当个渎庙水正,绰绰有余。
当年仅存三幅彩绘壁画,骑鹿神女,当年她被某个年纪轻轻外乡人,给伤透心,只是因缘际会之下,转去投靠道心相契清凉宗宗主,贺小凉。而精于弈棋那位行雨神女,名为书始,与那个手持古老玉牌、跪地磕头直到额骨裸露年轻修士,有桩甲子之约,然后她才会去找“李柳”请罪。
至于那位挂砚神女,已经跟随主人去流霞洲,离开骸骨滩之前,走趟鬼蜮谷,她将那座积霄山袖珍雷池收入囊中。
而她认定主人,正是夜航船上那位容貌城城主,邵宝卷。
陈平安每次想到这件事,就气不打处来,老子当年凭本事挖几条积霄山雷鞭而已,怎就与你起大道之争?你家大道,难不成就是条田间小路吗?哪怕是条田间小路好,相互间随便侧个身,也就擦身而过,各自前行。
薛元盛好奇问道:“这是在隐官大人梦境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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