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
魏檗摇头说道:“细眉河品秩不算太高,又在北岳地界腹地,距离披云山没几步路,就可以言决之。”
陈平安说道:“你回头记得敲打下高酿,免得他骤然富贵就忘乎所以,或是股脑儿把紫阳府习气带到郓州那边去。”
高酿从铁券河积香庙那边卸任,转迁至细眉河,之后招徕辖境香火和聚拢山水气数等事,与当地城隍爷、文武庙相处,陈平安是半点不担心。
因为这位老河神很会“做人”,但是高酿太过熟稔为人处世之道,对地水神而言,终究是远远不够。
魏檗笑道:“这山君府考功司,可没有个好好先生。”
头顶幂篱,行礼过后,笑道:“青同见过魏山君。”
魏檗笑呵呵道:“青同前辈,贼船易上难下啊,以后咱俩算是难兄难弟。”
青同笑容牵强。
某人双手负后,登高望远,忙着欣赏风景呢,闻言笑道:“交浅言深是江湖大忌,魏山君悠着点。”
青同有些羡慕这两位交情,神仙,相得益彰,也难怪披云山这些年蒸蒸日上,俨然已经成为五岳之首。
之后又闲聊几句,魏檗见陈平安就要告辞离去,真是拉完屎提起裤子就走啊?
青同心情复杂,这趟远游过后,愈发羡慕山君魏檗以及杨花、曹涌这些大渎公侯,各自管着那大块山水地盘不说,关键是热闹啊。若有几个得力臂助、招徕拨长于庶务幕僚,可不就是能够像方才初见魏檗时那种闲适?
魏檗喊住陈平安,笑着说桩趣闻,“你们那位落魄山第二任看门人,仙尉道长,半点没闲着,这会儿已经偷偷摸摸收个不记名弟子,是个年轻散修,此人因为仰慕隐官大人,哪怕明知道你们在三十年内,不会收取任何弟子,仍是在小镇那边租栋宅子,看架势是打算长住,隔三岔五就去山门口那边转悠,仙尉道长见他求道心切,就起惜才之心,偶尔双方论道,鸡同鸭讲,偶尔还要被仙尉道长嫌弃弟子资质鲁钝。”
曹晴朗,元来,小米粒,先后都曾在山门口那边看门,只不过都算是某种兼职。
陈平安听得阵头大。
陈平安又说白鹄江萧鸾神位抬升、与铁券河高酿改迁祠庙至郓州两事。其实唯难处,就是那条位于黄庭国郓州境内浯溪,比较不同寻常,毕竟藏着座龙宫遗址,这般山腴水丰之地,属于山水官场上颇为罕见肥缺,而浯溪作为水源之那条细眉河,在黄庭国历史上倒是直没有封正水神,连那河婆河伯都没有。说得简单点,等到那座龙宫遗址被打开,水运自然会流溢而出,那平调至水运,bao涨细眉河,担任首任河神,就是种升迁,除此之外,只要河神经营得当,很容易在大骊礼部和山君府那边山水考评,得个优等考语。
魏檗思量片刻,说道:“来运作。你让萧鸾和高酿等消息就是,信上可以说得直白些,他们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祠庙金身塑像抬升、镀金事。”
陈平安问道:“真不需要跟大骊朝廷打声招呼?”
细眉河水神职,不出意外,大骊朝廷那边肯定是有几个候补人选。
就像当年为争抢个铁符江水神之位,大骊那几个上柱国姓氏暗中就没少打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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