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甲将酒壶和白碗放在桌上,拆台道:“山君老爷刚才说,不提陈平安,只说那个镇妖楼梧桐树精,除飞升境修为,还可以视为半个神到武夫。”
封君微笑道:“贫道跟棵梧桐树较劲作甚,不至于不至于。”
老掌柜趴在柜台那边,笑道:“当年眼拙,竟然没能看出那位隐官武运深浅。”
提到那个在自家铺子喝过两次酒年轻隐官,店伙计许甲就来气,恼火道:“剑气长城那间小酒铺无事牌,可都是跟咱们铺子学。”
封君抿口酒水,抚须而叹道:“之前在夜航船,贫道与陈道友可谓见投缘,犹有番论道,各有妙法相互砥砺,陈道友其中有句‘天下道法无缺漏,只是街上道士担漏卮’,这话说得真是……滴水不漏,难怪年纪轻轻
上古岁月,中土五岳各有真人治所,其中便有三位真人,治所所在,正是这座居胥山地界。
而这位被誉为青牛道士封君,凑巧便是正两副三真人之,治所是居胥山副山之,鸟举山。
老道士先前从夜航船离开后,便来这边故地重游,在山中旧址重开道场,只不过昔年职掌之权柄,都已是过眼云烟之物。
在早些时候,天下五岳与大渎,真正管事之人,可不是山君水神,而是他们这拨礼圣邀请出山“陆地神仙”。
等到礼圣后来裁撤掉所有真人治所,封君就出山游历去,结果招惹剑术裴旻,天大地大,任何座洞天福地好像都不安稳,就只好躲到那条夜航船上去。
山河,回原地,顾清崧说道:“可是被你两次赶出门、总计三次登门求人,天筋道友,你再这不给半点面子,可真要开口骂人。”
老山君养气功夫再好,也经不起顾清崧这睁眼说瞎话,敢情你仙槎先前是没开口直当哑巴呢?
顾清崧摇头道:“还不如个才四十岁出头年轻人沉得住气,天筋道友,大把年纪,都活到某个狗日身上去吗?”
浩然天下许多山巅修士,他们那些脍炙人口“绰号”,至少半数出自顾清崧之口。
此人这还能活蹦乱跳到今天,不得不说是个奇迹。
老道士将那头青牛放在门外,独自进酒铺,与那山君怀涟打个道门稽首,再与老掌柜要壶忘忧酒。
人逢喜事精神爽,在夜航船上,老道士和那个年轻隐官,做成笔买卖,得幅老祖宗品秩五岳真形图,和气生财,这就叫和气生财啊。
说实话,今儿陈平安最终没能登山,老道士其实挺遗憾,来时路上,就想着到酒铺,见不近人情山君怀涟,定要为年轻隐官抱不平几句才行。
柜台上有只鸟笼,里边有只黄雀,见着登门落座老道士,就开口道:“废物,废物。”
老道士也半点不恼,抚须笑道:“贫道个修仙,又不是那些只会打打杀杀纯粹武夫,能有几斤几两武运。”
居胥山中,这些年新开间酒铺,只是名声不显,门槛又高,所以直客人寥寥。
当下酒铺里边除老掌柜,和个名为许甲店伙计,就只有
个酒客,山君怀涟。
个骑青牛老道士,斜挎行囊,缀着排翠绿竹管,相互磕碰,清脆悦耳。
攒够酒水钱,今儿又来喝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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