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汾河神祠那位庙祝来说,这口池塘,就只是池塘。”
陈平安手持竿,手指指水池,说道:“可是对老观主和你来说,这口池塘是什?就是桐叶洲。所以你们并不在乎里边几条游鱼是大是小,是生是死。池塘里游鱼,反正跑不掉。就算有那鱼跃龙门之流大修士,也像是那祠庙门口槐树落叶,相信总有叶落归根天。”
青同又开始头疼,立即转移话题,眼神幽幽,“这些个四处流窜*祠神灵,又如何叶落归根?”
陈平安说道:“那你如果将整座天下视为口池塘呢?”
青同无言以对。
那高瘦大仙望向那个锦衣老者,以心声怒道:“都是你惹好事!”
其余三头在此魇人作祟枉死女鬼,心中倒是轻松远远多于惊恐。
落在儒家君子手上,不过是按照书院律例责罚,该如何就如何,总好过被那两头*祠大仙给吃果腹,那才是真正永世不得超生。
老书生来到灶房那边,看也不看那个杵在门口好似当门神少女,只是在门口停步。
陆沉赶紧放下筷子,转头拱手道:“西洲兄,别多年,来,咱哥俩坐下喝酒慢慢聊。”
碗酒,盛大碗米饭,再夹筷子冬笋,赞叹道:“滋味极好,真是绝。”
那个儒衫老者对那两拨人马懒得多看眼,如同发号施令道:“全部待在原地,听候发落。”
纯阳道人吕喦,是他传道之人,双方虽无师徒名分,但是老书生直将吕喦视为恩师,那纯阳道人在这座天下唯座吕公祠,某种意义上就是恩师吕喦道场。
之后他来到地底下那座密室门口,看着上边密密麻麻符箓封条。
老书生哑然失笑,鬼画符吗?
陈平安却笑道:“有些问题,不用多想,浅尝辄止就行,就像那古人作诗忌讳‘十月寒’事。”
青同倒是听懂这诗家避讳“十月寒”,时间竟然颇为欣喜,终于不再头雾水,不容易啊。
陈平安问道:“在万年之前,如果没有那场翻天覆地大变故,你最终追求,会是什?”
青同靠着
在浩然天下和藕花福地两世,眼前这位满身书卷气读书人,都姓卢,样是字西洲。
彩舟载离愁,吹梦到西洲。
祠庙外,青同只觉得陈平安就坐在这边钓鱼,哪怕撇开“守株待兔”等待陆沉事,好像也可以就这坐到地老天荒啊。
青同便忍不住问道:“不管是修道之人,还是纯粹武夫,学那俗子临水钓鱼,这种事又有什意思?”
关键是陈平安直到现在,也没钓上来条鱼啊。
他身形消散,再次凝聚,不曾破坏符箓禁制,便出现在密室之内。
那头直被符箓消磨道行鬼物,缓缓抬头,狞笑道:“找死?”
老书生问道:“知不知道‘德不配位’四个字,是怎写?你这等鬼祟之辈,不好好躲起来也就罢,竟敢奢望长久窃据吕公祠?”
不等对方回答什,老书生已经袖子将其打得魂飞魄散。
广场那边,幻境依旧,依旧是大殿长桥、廊下甲兵森森祠庙场景,那位身穿紫衣官袍肥胖大仙,如丧考妣道:“难道是观湖书院某位君子?惨也,惨也,如此来,咱哥俩岂不是头撞到刀尖上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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