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鹿犹豫下,还是柔声说道:“林叔叔,这些年来,公子直喜欢与三教九流打交道,与大骊*员交集反而不多。”
林正诚笑道:“潜龙勿用。”
李宝箴神色如常。
林正诚说道:“想要得个‘见龙在田’评语,还差点意思。当然,就是个采伐院当差,只是碰见个同乡晚辈,忍不住说几句倚老卖老言语,不是大骊礼部高官,李织造不用太当真。”
李宝箴笑道:“也是离开家乡多年,才晓得家乡老人老话,是何等金贵。”
就像堂堂正三品禺州刺史,都无法调阅自己境内个从四品织造官档案,这就是李宝箴底气。
而李宝箴作为昔年执掌宝瓶洲整个东南谍报主官,曾经接触到不少大骊谍报机密档案,从林正诚那份看似详实、庸碌履历中,以及之后林正诚在大骊京城捷报处任职,李宝箴却嗅出种极其隐蔽不同寻常,甚至产生某个让李宝箴感到背脊发凉推断,这个年少时记忆中不苟言笑林叔叔,说不定就是国师崔瀺安插在骊珠洞天颗关键棋子,而这颗看似毫不起眼棋子,又极有可能定程度上影响到整个大骊朝廷走势,这是李宝箴种官场直觉。
林正诚瞥眼正襟危坐李织造,不算年轻,不惑之年,官居从四品,如果撇开天子心腹身份,其实在大骊京城和陪都两座庙堂,织造局毕竟是大骊朝廷特设机构,属于游离在官场边缘地界“冷板凳”衙门,所以不像曹耕心、袁正定这些上柱国姓氏弟子,那太过瞩目,但是有些人,确实好像天生就是混官场料,此外整个底蕴深厚福禄街李氏,唯个涉足官场,就是李宝箴。
林正诚用火钳轻轻拨弄着炭火,蒙在灰尘里,淡然道:“个人动用智慧,就是烧炭取暖,要学会韬光养晦,才能烧得长久。”
李宝箴点点头,微笑道:“除勤俭持家,节省炭火之外,也要增长智慧,上山伐木烧炭是种,与人购买木炭又是种,此外,寒冬时节烧炭取暖,除自己掌控好火候,也要留心围炉而坐旁人,尽量让所有人都不觉得炭火温度太烫。”
不同于般地方人,离开家乡越远越久,就会觉得家乡越小,骊珠洞天这拨年轻人,越是有出息,无例外,都会觉得家乡小镇“大”,以及深不见底。
之后大概闲聊小半个钟头,林正诚还是言语不多,多是李宝箴找话聊,朱河也会见缝插针说些往事,林正诚始终没有露出不耐烦脸色。
李宝箴告辞离去,带着朱河和朱鹿离开采伐院,离开郡城后,李宝箴为照顾朱鹿,祭出条符舟,重返禺州,却不是直奔织造局,而是去往处山头。
夜幕沉沉,李宝箴闲来无事,在船头盘腿而坐,拈起粒灵气凝聚而成光球,符舟风驰电掣,在夜空中划出抹流萤。
林正诚点点头,举反三,是个聪明人,聊天不费劲。
福禄街李氏年轻辈三兄妹,确实都应那句谶语。
林正诚随口问道:“当这多年官,有没有什感悟?”
“不可轻视任何人。”
李宝箴说道:“帝王将相,贩夫走卒,山上神仙,鬼魅精怪,各有各可取之处,尤其要注意点,下下人有上上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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