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官皆摇头,殿中片叹息声。这皇上果然当得荒唐。
虞心忌却并不在乎此事,他手中已捧好第二道诏书。此刻他慢慢走上前,把它放在案上。
他什话也没说,但少年分明能看出,那诏书如有千斤沉。
那是将北陆瀚州万里沃土割让给右金族诏书。
他举起玉玺,他忽然想起父皇临终时话:“死后,诸子中有能北破右金,重夺瀚州故土,奠寒儿于长寞山祖庙者,方算是牧云氏之帝!”
牧云笙望着他,突然想起盼兮所言:人心百变,也不过爱欲痴仇四字。看穿这四字,便看穿人心。
他点点头:“虞将军确个忠臣。只不过你会死得很惨。”
虞心忌却突然脸色立变,下殿正衣冠叩首道:“吾皇万岁万岁,万万岁。”
百官不知为何故这仗剑朝野虞心忌却突然对这少年皇帝敬畏起来,也都跟着齐跪倒,再次高呼万岁。
牧云笙却觉得,这呼声只象是无数人在狂声怪笑。
虞心忌忽然爆发出阵大笑:“陛下说得极是,们金殿之上这些人,谁也保不准自己什时候死,死得多难看。大家各从天命便是。”
他大步走上玉阶,诸官全哗然变色。虞心忌来到宝座之前,肘支在龙案上,象是老朋友间说话似,轻声对牧云笙道:“陛下可知昨天龙位上这个人是怎死?”
牧云笙强平气息道:“因为不听你话?”
虞心忌摇摇头:“因为他不配做皇帝。虞心忌要对得起大端江山,就要选个真正能平服天下人才对。”
牧云笙长吁口气,道:“那将军你找错,最不知如何做皇帝就是。”
“这诏书不能发。”少年握紧玉玺。
虞心忌笑道:“陛下可是在逞强争面子?北陆们已经战死数十万将士,们现在连各州反贼也无力征讨,去哪里再征发大军北伐?先帝连年四方征讨,各州战火只是越烧越旺,国力已经耗尽,饥民四起作乱,唯有此诏,可以暂赢来喘息之机。陛下不发这诏令,也只好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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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,按前法礼典,请设承平为年号。”
那早拟好诏书终于递到牧云笙案前,“承平?”少年冷笑着,“天下分明未平,这年号,不如就定为未平吧。”
典官吓跳,从来没有听过这样不符礼制年号。殿中众臣也面面相窥。
“就这定。”少年冷笑着,把那诏书上承平二字涂,直接在旁写上“未平”二字,盖上玉玺。
虞心忌摇头道:“皇帝有很多种作法,有本无才干,却什事都要自己抓在手里,活活累死;有猜疑惧众,生怕手下臣将太有本事太有报负,生生害死众多忠良;有放权与重臣,自己享乐逍遥。”
牧云笙问:“那阁下希望是哪种呢?”
虞心忌说:“这些都不是好皇帝,其实个好皇帝,无非就是要会识人。能分得清忠*是非,自然就可安享天下。”
“那……将军可是位忠臣?”牧云笙嘲讽地望着虞心忌。
“是不是忠臣,不是臣子自己说算。天天惟命是从,高喊皇权尊贵,磕无数响头,不定是忠臣。直言犯上,貌似无礼,君命有所不受,也不定是*臣。个皇帝能看得出这些,才算是初得帝王之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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